说你的姿态,他们啊,就是太过安逸了,一点风雨都没经过,丝毫不知道体恤长辈的操心,才会成日里上蹿下跳,不成体统!
薛明光看向程雁书,无声地做了个口型:鸟笼。又向自己心口指了指,再无声地道:鸟。
这小子,果然一直在叛逆期。程雁书尽量保持自己的稳重,不笑太大声,免得引起韩知竹的不悦。
白清明也笑着给薛明光递了台阶:薛三爷这是爱重过深了。我看薛少掌门还是知道应对进退的,比我家那不肖子强多了,况且,年轻人嘛,我们也年轻过。假以时日,定然能肩担道义。
说着,他又看宋谨严:宋少掌门意下如何?
宋谨严恭敬道:晚辈一切听从吩咐,熏风庄必然全力以赴。
既如此,白清明便把议题转向了当前最棘手的问题。他清了清嗓子,又沉默了一小段时间,待各人都因为这沉默而自然地凝神静气,才缓缓道:四极封印确已岌岌可危,此事最为紧迫,再过三月余,必须有个计较了。
是否就定三月之期,各家自去确认合适人选,三月后齐聚魔魅之窟,重启封印?梁长老提议道。
程雁书小声问魏清游:三师兄,为什么要等三个月啊?不是已经岌岌可危了吗?
魏清游压低声:重启封印乃极度危险之事。
封印需先解除,再重新打上。而封印解除时万魔尽出,必须要在结封印的同时以极大能力镇住魔魅之窟的出口。因此四人中,以能力最弱的一位来决定是否能完成封印。
而且即使封印成功,四位封印之人也会因为必须尽最大灵力结成封印,而无法自保,因此有极大可能被魔气侵蚀,轻则心脉损伤,重则衰竭而亡。
简而言之,不一定成功,且九死一生。
而一旦封印失败,万魔尽出,生灵涂炭,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程雁书心里一紧,急急问到:我们四镜山出的人可能是大师兄吗?
魏清游轻轻给了他两个字,或许。
看着站在自己前面两步的韩知竹挺拔的背影,程雁书只觉这并不确定的两个字,长出了千百万根细密的刺,从心上滚过。
踏前一步,程雁书抬起手,又拉住了韩知竹的衣袖。
韩知竹没回头,却低语道:身体不适?
身体没有不适,但是知道大师兄随时可能深涉险境,程雁书总觉得心里非常不安。他低低地嗯了一声,又落寞地垂下了头。
韩知竹侧头向身后的程雁书看了一眼,又回过身,保持着挺拔身姿。
而他不动声色地动了动手腕,衣袖跟着微微一动,程雁书手里便空了。
随时保持距离的大师兄,让程雁书的心也不受控地随着那飘摇着从自己手里拂开的衣袖一起,空落下去。
但下一瞬,指节修长的手向后一动,韩知竹准确地握住了程雁书原本拉着衣袖的手。
韩知竹的指尖在程雁书手心停留一瞬,温热的触感浅浅交融,又快速地移动到了程雁书的手腕。
食指和中指稳稳抵住程雁书手腕脉搏,韩知竹便把稳定温润的灵力向他体内渡了过去。
韩知竹的指尖有着薄茧,在脉搏上压下时有并不算十分细腻的触感,但这点粗糙,反而让触觉变得异常真实具体,也融掉了那千百万根扎在程雁书心上的细密的刺。
温润的灵力,和手指在跳动脉搏上轻微起伏而摩擦出的温度,跟着血液流转传导入了心间,程雁书抿了抿唇,垂着的眸子里漾满了安心的笑。
过了一会,韩知竹低语道:好些了么?
程雁书低低地嗯了声,好多了。
指尖在脉搏上轻轻敲了敲,像是在示意好,然后韩知竹收回了手。
直到此刻,主殿里的其他声音才终于被程雁书接收。白清明已经在做总结:三个月后,初一,再聚铸心堂。
计议已定,各位掌门长老痛快地散了会。
程雁书看着一个比一个走得快的掌门、长老,不禁有些失落:就这?就这?
他以为所谓的四极之会会像应该会和他看过的电视剧里的武林大会一样,至少旌旗飘飘,轰轰烈烈啥的。
没想到四极的话事人碰头后,就不过是唠了个嗑,走了个流程把事情都分给小辈去做,就各回各家了?
而被指派要栉风沐雨、历练成长的年轻人,在会后便聚在了一起,开了个四极小会。
最终确认由白映竹、韩知竹、薛明光、宋谨严一起以二十天限定为期追查飞光珠和若木之墨之事后,诸人便去晚餐了。
唯有领了第二根铁杵的程雁书,一个人凄凄惨惨戚戚地回了青竹小院。
明明韩知竹近来对他已经温和许多了,但遇上规矩、执罚这种事情,韩知竹又变回了冷漠坚执的模样,一点也不给转圜余地。
程雁书委屈地喝着屋内唯一的冷泉茶,哀叹自己选的对象,能怎么办呢?还不是如那老梗一般还能离咋地?
茶没喝完,魏清游倒是来了,还给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