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看着桑舟在灯光下立体的轮廓,余点语犹豫着开口:我
又不干了是吗?桑舟往耳骨上加了两个耳钉,笑容冷了几分,小屁孩,你觉得我是你随便能拒绝的吗?
余点语捏紧了钱,摇摇头:不是这样的。
等下店长会过来找你,这是定金。
桑舟被余点语的态度弄的有些心烦,她本身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她马上要上台了,没那么多时间耗在这。
化妆镜里,她看见站在自己身后的人,膝盖破了皮,红肿的地上还沾了些脏污,裙角蹭了灰。
就是个可怜巴巴的小孩,无家可归的样子。
垂头丧气,谁见了都会以为她桑舟现在恶趣味喜欢欺负小孩。
最后还是没能抵得过心里那歪斜的天平,桑舟走之前去柜子里拿出医药箱,将柜门一脚踹上,医药箱就砸在余点语面前的桌上,也不吭声,自己走了。
余点语看着医药箱,盯着已经关上的门半晌,这才慢慢地拿出医药箱里的碘酒和棉签给伤口消毒。
钱被她好好对折,收进了裙兜里。
如果说,唐芙想要画是她有了一丝想要面对那些恐惧的想法,而桑舟对自己伸出手,给了自己去面对恐惧的勇气。
她想争取,她没有想放弃。
刚刚对桑舟开口,不过是因为看到后台并没有摆水,她想问问桑舟渴不渴。
可是那个人好凶。
清洗完伤口,店长来了,是个看起来很憨厚的中年男人,说是叫张哥。他知道是桑舟介绍来的人,特地多看了两眼,创作内容你随意,主要是为了两个月后的电音live做准备,不脱离大主题下自由发挥,总共三面墙,每面墙一千。
钱确实不多画材我们都会备好。张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时间上看你方便,行吗?
三千块钱,最重要的是时间她可以自己安排。
这已经大大超过了余点语在饭馆兼职能赚的钱,机会已经摆在自己面前了。
她点头:我可以先试试。
张哥领着她先出去看看要绘制的墙面。
主要是为了演出时候乐队有更好的效果,所以决定将舞台对面与两侧的墙面进行绘制。从后台出来,酒吧里嘈杂的声音纷杂而来。
到了内场更是强烈,鼓点几乎要将耳膜冲破,这好像不是音乐,而是汹涌而来的情绪,带着强烈的个人色彩。
余点语一眼就看到在舞台上光芒的人。
是桑舟。
是她在打碟,闭着眼睛,懒散冷淡的模样,底下的听众却在为她疯狂,一遍遍呼喊着她的名字。
桑舟是个让人着迷的女人。
她身上的那种疯狂的自由气息,糅合着漠然的暴戾,肆意而轻狂。若说唐芙的性格令她羡慕,而桑舟却令她着迷、向往,渴望。
但她明白,自己与桑舟之间有比自由还宽的鸿沟,不可逾越,她们从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要画的墙面旁已经放好了工具,余点语看了下时间,现在才九点不到,她应该能画到不知道桑舟什么时候下班?
余点语偷偷往那边看了眼,刚好桑舟的视线往这边看过来,她赶紧将头别过来。
前面有一群女生激动地尖叫起来,拿着酒瓶遥遥的和桑舟碰杯。
余点语松口气,原来不是看自己。
也对,桑舟这么受欢迎,自己还想着要和她一起下班干什么呢。
桑舟:?
这小姑娘怎么回事,还挺有谱。自己看她,她可倒好,还把头给低下去了。
她老早就看到余点语过来了,自己在那调制颜料,动作很娴熟,也没有一点迟疑。答应了自己要拿起画笔后,余点语没有像桑舟想的那样还会犹豫,反而挺果断。
全酒吧的男女都在喝酒,就她一个人穿着校服,在那安安静静地调颜料。
还好那边光线昏暗,现在注意到余点语的人还不多。
桑舟头次感觉自己打碟这么心不在焉,虽然别人听不出来,她自己是知道这颗心一点也不平静。
余点语的脚刚踩上,有人在身后惊讶地喊:点点?!
她一回头看见了打扮的极其蹦迪风的辣妹唐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