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腥味,好看是好看,但不大好闻。
华夙四处看了看,当也是头一次来,连路都不大认得清。她仰天看天色,尚有些早,索性道:四处走走,迟些再来。
刚要转身,她的手忽被拉起。
容离倾着身往她手边凑,鼻翼微微翕动着,还是你好闻。
华夙眸子幽幽一转,也不知怎又气起来了,你非要撩拨我?
容离甚觉无辜。
作者有话要说:=3=
海天交接处,一线光甚是明媚,近傍晚时,海面跟烧起来一般。
容离这一路上没吃什么,饿得有些晕,站在沙子上时,忍不住要往水里倒。
那浪冲到脚边,将她的鞋边打湿,她退了一步,这一退,便倚到了华夙身上。
华夙忙不迭往她眉心里送了一缕鬼气,饿了?等会儿,且先用鬼气顶顶。
容离被扶到边上干燥的石头上坐着,这鬼气一灌,总觉得胃里还是空空的,却不是那么难受了。
华夙自个儿往海里走,明明浪打上了她的裙,淹过了她的足踝,走动时,那衣料就跟不沾水般,还是轻轻盈盈的。
华夙四处张望,眸光一定,一勾手指头,一条鱼从水里蹦了出来,被鬼气紧紧裹着。
那鱼猛甩着尾巴,却挣脱不得。
华夙却不亲自碰那鱼,满脸的嫌厌,只用鬼气在地上支起了个木架,又弹指施了火,在驭着簪子将这鱼开肠破肚后,才把它架在火上烤。
容离走了过去,还是头一回知道鱼还能这样烤,这些年好吃好喝,也不算太委屈,压根未一个人在外设法过活。
华夙擦干净了簪子,凑近嗅了一下,嗅见没有鱼腥味,这才把簪子插回了头发里,一边用鬼气令这架在火上的鱼转起来,气定神闲地看着,等一会就能吃了,我平日里无需吃凡人的东西,忘了给你备上一些。
你怎还会烤鱼。容离颇觉意外。
这鬼一个从地底阴间来的,还未当鬼时,也只是一株竹子,也不知从何学来的。
华夙勉为其难开口:我会的可多得去了,我这千年是白过的么。
容离眨眨眼,蹲在她身侧撑着下颌看,隐约闻到了一股香。
华夙抱着胳膊看,全靠那缕鬼气转着鱼,不然以她这副模样,那鱼一定得焦。
她看了一阵,轻嗤了一声,听说洞溟潭的鱼肉最甜,许是受冷木滋养的缘故,肉里还带着一股冷木香,肉质紧实,也不知是真是假。
容离瞪直眼,妖也是能吃的么。
华夙眉一挑,怎不能吃了,不过是条鱼,虽说我不爱吃这等玩意,但你可以尝尝,可惜了,走时未拎上一条,那滋味应当不错。
容离欲言又止,那鱼妖可是能化成人形的,吃鱼就跟吃人一样,光想想就觉得不对劲。
鱼烤好后,华夙把木枝拿了起来,左右看了看给容离递了过去,尝尝。
这鱼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和容离一张脸差不多宽,饱是能吃饱的。
容离拿着发烫的粗木枝,一时不知要如何下嘴,看了又看才小心翼翼啃上鱼腹,连牙都被烫着了。她瞪直了眼,张着嘴半晌没合上,眼泪都要出来了。
华夙忍不住笑了一声,淡漠的脸上一双凤眼微微弯着。
容离小声:烫。
华夙吹出一口鬼气,将鱼给吹凉了几分,明知热还要上嘴。
容离抿了一下唇,这才又往上啃,嫩的,鱼肉还很甜。
华夙在边上看她小心翼翼地吃,还一边吐刺,半晌问:够吃么,还要不要。
容离摇头,扯松香囊束口,把垂珠放了出来,把鱼尾掰给了它。
垂珠好一段时日未露头,出来时竖起的耳朵猛地一塌,好似被吓着,谨慎地听着边上的动静。浪打过来一下,它那耳朵便要动上一动。
但浪声再吓人,也没有身侧这只鬼那么可怕。
垂珠慢腾腾倚到容离身侧,探头去打量华夙,它好一段时日未见到这鬼了,又陌生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