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让这鬼连一个字都不肯说,神神秘秘的。
华夙拿出画祟,随意画了个傀出来,画的不是小姑娘,而是个平平无奇的凡女。
傀推门出去,过了一阵,店里两个伙计抬着木桶进了屋,木桶上热气滚滚,盛的是热水。
那傀跟在后边,旁人压根看不出它是假的,等那两人一走,它身形渐淡,化作墨烟汇进了笔尖里。
画祟笔尖干干净净,好似未蘸过什么墨。
容离身上沾着鱼腥,在屏风后把衣裳褪下,不紧不慢地坐进了热水里,一时间浑身好似被泡软了,舒服得眯起了眼。
她那脏了的衣裳乱腾腾地撘在屏风上,被华夙一拂而过,其上沾着的泥尘腥味登时消失,转而带上了一股清淡香气。
容离回头,正巧看见华夙的身影映在屏风上,许是那身影模糊不清,看着更觉耳赤心热。
华夙净物术便转身欲走,细长的手指从衣裳间一晃儿过。
容离鬼迷心窍的,忽地问:你给我叫来了热水,怎单我一人泡在水里,你不来么。
华夙一顿,你凡人泡浴桶,与我何干。
容离讷讷:上回你替我将鱼鳞弄出来时,不也进来了。
水是烫的,容离垂着眼,脸被这升腾的水汽给烘得有些热,没在水中的足趾微微泛粉。
屏风另一侧的鬼倏然转身走了回来,她发饰啷当响,眼睨向脚下木板,你想与我一起?
容离十指撘在桶沿,身往前一挤,用意已明。
华夙抬手把发辫挽起,挽得松松散散的,两缕半黑不白的发垂在颊边。她那身黑裳一垂,堆在了细白的踝骨边,踩着脚凳坐进了水中。
木桶逼仄,腿近乎贴在了一块。
容离转身向着她,只见这鬼面若桃李的,比她这人更像活人,也不知是不是热气熏的,那双冷漠的眼变得雾蒙蒙的。
她刻意把腿伸向前了点儿,擦着这鬼的腰,当真被这水给泡得浑身都软了。
你还气么。
华夙:不气了。她颊边的发垂至水面,沾了水后贴上了肩颈。
容离被泡得筋骨发软,胆也跟被泡发了一般,倾着身将自己埋进了水里。
她身一低,只头发漂浮着,瘦白的背在浮着的发间若隐若现。
华夙似是愣住了,不解垂头,腰上忽被碰了一下。
容离潜进水中,小心翼翼地亲上了她的腰,五指轻飘飘往上搭。
那腰又细又白,有一圈浅粉,似是刚掉了疤。
她闭着眼,将唇印了上去,憋着气时肺腑如有火烧。
连疤都掉了,里边定也长好了吧?
她憋得难受,猛地被拽了起来,冷不丁迎上华夙那意味不明的目光,像是生气,又像在心疼。
心疼什么,伤的又不是她,容离头晕脑胀地想。
华夙瞪着她道:你想将自己活活闷死?
容离忙不迭揽上这鬼的脖颈,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头发湿淋淋地贴在肩上和后背。她浑身颤着,不敢想当初她斩断画祟时,华夙得有多疼,颤声道:你以后千万别气,我万不会再让你生气了。
华夙又气又勉强地亲她,给她渡气。
黏黏糊糊亲了一阵,容离越发昏沉,予取予夺地依着,口中轻哼,呼出的气息也甚为炙热。
水面泛着涟漪,容离咬上华夙的肩,膝无甚气力地屈着。等被抱到了床上,任华夙给她擦指间的水,她才拢了五指,把华夙的手抓了个正着。
华夙垂头看她。
容离撑起身在她耳边轻声说:很舒服,我也想给你弄。
手还未探过去,就被裹进了被子里,只能干瞪眼。
华夙按着这裹得跟茧子一样的薄被道:睡你的,歇好了过几日带你去苍冥城。
容离躺着不动,在这卷成团的被子里连身都没法翻,手也不能抬。
华夙坐到了桌边,从袖口里把画祟拿了出来,不疾不徐地画了一方印。
这回容离看清楚了,画的是五鬼聚成的凶面鬼首。
是鬼王印。
作者有话要说:=3=
五鬼身形扭曲,恰好汇成鬼首。
容离看一次就记住了,华夙两次画印都并未刻意避开她。
她窝在薄被里,合起眼不再看,浑身好似被焐化,一点劲也提不起来,心跳个不停,那悸动还未消止。
鬼王印一成,一半红光,一半黑烟袅袅,好似烧了起来。五鬼聚成的凶面鬼首陡然一变,紧闭的嘴蓦地张开,獠牙如钩。
隔着薄薄的眼皮,容离觉察得到红光赤目。
华夙收了画祟,淡声道:孤岑。
一语方落,虚空中撕了一道乌黑的口子,远处一鬼骑马奔至,马蹄声嘚嘚响着,如踏心头。
孤岑翻身下马,从虚空中步出,本还面露不解,在看见华夙的一瞬,陡然惊诧,忙不迭躬身:大人。
她半抬着头,双目通红,定定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