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芙推了一下她的肩,莫要胡说,这人还活着呢,咱们今夜还是早点走,这戏班子怪吓人的。
语罢,三人齐齐朝自家姑娘看去。
容离握牢了画祟,轻声问:你要吃了她么。
华夙五指一拢,那瘦小的鬼影尖声惨叫,魂灵倏然惨淡,转瞬间化烟消散。
凤尾硬生生被掐了个魂飞魄散。
华夙垂下手,淡声道:吃他还脏了我的嘴。
容离拨着画祟的笔尖,你想不想同我说说你和慎渡之间的恩怨?
作者有话要说:=3=
凤尾出窍后,赵三倒地不起,双眼紧闭。
三个丫头见这人忽然倒下,也不知是不是中了邪,犹犹豫豫着不知要不要走上前扶。
还未打定主意伸手,她们便听见自家姑娘自顾自地说着话,一听就不是在同她们说的,一个个眼都瞪直了,忙不迭退开,鹌鹑般缩在一块儿。
空青勉强称得上冷静,板着脸道:看来姑娘和大人有话要说,咱们回避一下。
白柳早想走了,兔子一般蹿出了门,捂着胸膛大喘气。
宅子里静且凄冷。
容离捏着画祟,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鬼,嘀咕般:不能说便算了,我与你总归是两路的。
你在说气话?华夙朝她看去。
容离把画祟揉来捏去的,轻声道:哪能冲你说气话,这不本就是实话。
华夙心觉好笑,那你糟蹋那一杆笔做什么。
容离的手俱掩在袖口下,连手指也未露出来,也不知这鬼是怎么看见的。她一顿,只好攥着画祟不动,别开眼:糟蹋不坏你的东西。
华夙神色变淡。
说是慎渡不配,实际还是有些在意。
容离忽然不想知道了,就好比不想揭开别人的疤,就为了朝那糜烂的皮肉看一眼。
苍冥尊为突破境界,不惜吞食手下众鬼,但仍然不够。华夙说得风轻云淡,亡魂不足,他便想拿活人来凑,那镇上千余人俱死于他手,其中还有临诞世的婴孩。
尚未生下便死在腹中,又受镇上鬼气滋养,他生来是鬼,与我倒是有些相像。华夙一哂,他便是慎渡。
容离未想到那慎渡的身世竟这般可怜,细一琢磨,她双眸一抬,难不成你也是鬼婴?
华夙淡声:我不是,既然只是有些相像,便不可能一样。
她垂目轻揉方才捏碎了凤尾魂灵的手,妖鬼夺人性命本就有逆天道,一人命便是一业障,我本以为苍冥尊会被那上千业障给压垮,不想他竟安然无恙,遂我亲自将他取而代之,逐其爪牙,坐上垒骨座,还将慎渡带进了苍冥城。
受怨怒悲愤滋养的鬼祟,狂戾又凶横,我不想他日后变作苍冥尊那般,不容他将吞食他人修为当作修行之法,如此一来,这修途便会难上许多。
容离一愣,他认定你阻了他修行之路,且还将你当作帮凶,一心怨你恨你。
华夙凤眸一抬,但笑不语。
容离莫名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不在慎渡,亦不在华夙,而是当年那本该落在苍冥尊身上的业障,到哪里去了?
华夙将手腕一甩,轻嗤了一声,我对自己有诸多误解,本以为能将他养熟。
容离轻声:及时止损也不错,你大可换个玩意儿养。
华夙意味深长看她。
容离眨眨眼,生怕这鬼误会,垂珠。
门外,三个丫头时不时探头看上一眼,小芙见自家姑娘的嘴巴不动了,才谨慎问道:姑娘谈完了么?
完了。容离应了一声。
丫头们这才从门外回来,小芙指着地上那赵三问:这人还有气么?
容离上前一步,探了赵三鼻息,其鼻息尚在,这才收了手,轻声道:有气,这赵家的戏班子,也当真令人唏嘘,原先那位班主许也想不到,二徒弟竟被害成这般。
小芙方才听那几人争吵,约莫听明白了一些,当即问:那姑娘,咱们要报官吗,这、这几人可是杀了人啊,总不能叫人白白死了。
被他们害死的赵二,也不知尸身被藏在何处。空青摇头,这事儿还是莫要掺和了,如今咱们姑娘也正被官府追捕。
小芙颔首,小声道:那、那咱们走吧,这宅子可真吓人啊,方才一会让人瞎眼,一会又让人变聋子,现下还昏了两个大男人,指不定当真有鬼。
她话音一顿,朝容离身后看去,忙不迭又添了一句:此鬼非彼鬼,我指的是别的鬼。
白柳闷声不语,时不时就朝大门看去,还是觉得院子外边好。
华夙一哼,你又不是什么行侠仗义的大侠,难不成还想替那赵二打抱不平?
容离微微摇头。
华夙不屑:这事不必管顾,他们害人性命,必沾因果孽障,余生不会好过,恶人自有天收,你只管走就是。
容离闻言转身,对小芙道:去把东西收拾了,带上便走,垂珠给我,你们留在橡州,安心等一段时日,等事情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