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取么?
现下又无须斗法戮鬼,耗上一些也无妨。华夙腕子一转,绕在手指上的鬼气登时消散。
容离微微抿着唇,眼睫颤巍巍的,你用起鬼力来,倒是越来越随意了。
怕我鬼力耗多了,保不住你?华夙轻哂。
容离将头点得格外诚恳,是。
院子里,三个丫头眼巴巴盯着门,在容离刚迈进门的那一瞬,直勾勾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了过去,就差没连人也扑过去了。
容离愣了一瞬,这是怎么了。
小芙快步走近,来的客人是谁呀,姑娘急急忙忙赶过去,可把我吓找了。
白柳就光盯着,并未说话,只空青还算平静。
是娘亲的故人。容离道。
小芙目瞪口呆,大夫人的故人?可姑娘怎会认识。
我不认识,先前在容府时,从管家口中听说的,故而才想去见上一面。容离面不改色道。
小芙讷讷应声:那人和大夫人是什么交情?
你怎什么都想知道。容离好笑地看她。
小芙顿时收了声,那模样就跟被吓坏的小鸡一般,我不问就是。
容离进了屋,合上门时瞧见这三个丫头还在巴巴看她,索性道:我进屋歇一阵,方才在主厅时听了些事,心有些闷。
华夙摇头,毫不留情地揭穿,也不知心闷的是谁,我看你好着呢。
容离关上门,回头道:你怎不看看那青皮鱼妖走到哪儿了,走了好一阵了,也该到了。
华夙从发上摸下来一只银铃,将其抛至半空,待那水镜一展,又能看见一片冰原了。
冰原上渺无人烟,好似是什么世外之境,天上阴云密布,不见炎日。
周遭冰树成林,那一株株树全是白的,树叶冻成了一片片洁白的冰叶子,其上冰凌倒插,若是走在树下,还得忧心那冰凌会不会忽地坠落,在头上捅出个窟窿来。
那青皮鱼妖又在走了,许已经穿过了那一面挡路的冰壁。
华夙皱着眉头,虽说方才也不曾笑,可至少还会揶揄上两句,现下是连话也不说了。
容离目不转睛地看着,只见面前画面猛动,是那青皮鱼妖抓了抓头发,一个不经意,就把银铃抓到了前边。
原本只能看见青皮鱼妖后脑勺对着的种种,现下这视野一变,竟能瞧见前路了。
只见远处一只鹤缓缓踱近,俯身时双目泛红,似是想弯腰啄下。
青皮鱼妖被吓了一跳,猛地往旁一躲,不料还是被啄了个正着。
那尖长的喙从他身上穿了过去,却不见流血。虽说未见血,可他仍是有些后怕,匆匆朝自己的颅顶摸去,来来回回摸了一阵,才把手背往衣裳上蹭了蹭,松了口气。
青皮鱼妖自言自语道:太久未回来,忘了此处还留着洞衡君的法阵,也不知洞衡君为何要在这放这么大一只假鸟。
假的?容离皱眉。
这鹤栩栩如生,甚是灵动,比她用画祟画出来的还要真。
她仰头望着水镜,只见鹤头顶上有一撮红的,羽毛是黑白两色,那鹤冠好似是这冰原里唯一的艳色了。
这只鹤长得奇高,光半条腿就远远高过鱼妖。
鹤是会吃鱼的,这青皮鱼妖怕它也无甚不妥。
青皮鱼妖怵怵地绕开那鹤,穿进了冰林里,林中树不算矮,但树上倒挂着的冰凌却似要杵至他头顶,他只好佝偻着腰,小心翼翼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