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红绳,红绳里编进去了几根银线,看着红白相间。他把红绳递到了容离面前,说道:这是当年那法师留下的,丹璇走时未带上,舅舅我擅自拿了,就当留个念想。
容离接了过去,两指轻轻捻着,没能在这红绳上看出什么究竟,这红绳看似寻常普通,只是其上坠着一块雕了符文的银片。
那银片约莫有米粒那么厚,半个尾指指甲盖宽,其上符文雕得潦草,看不清写的是什么。
华夙靠近看了一阵,吝啬地伸出两根手指将其捏住,退邪。
容离眯起眼细,这才看明白了字形。
华夙松手两指,确实有丹璇的气息,只是这气味寡淡,透着一股死气,一看便知是死人之物。
容离垂眼,翻来覆去看了一阵,实在看不出什么死气。
华夙轻哂,似是猜出她心中所想,手探至她胸前,食指隔空指着,并非用眼睛看,而是要用心。
容离不明所以,看单金珩一副痛心的模样,许是因想到了丹璇,又不由得伤感起来了。她五指一拢,把红绳握了个紧,这红绳怎么了?
单金珩皱着眉头,掌心覆在脸上一抹而下,长叹了一声道:若法师所言俱真,那丹璇应当是要把这红绳随身带着的,但府上似乎只有舅舅我一人信了那法师的话。
法师说了什么?容离匆忙问道。
单金珩沉思了一阵,徐徐将旧事道起:那时丹璇约莫只有七岁大,我长她六载,有些事记得比她自己都要清楚些。说起来,丹璇未换牙前,似常能看到一些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这事也不知你有未听说,那时你姥姥刚将她抱回来,她进府后鲜少哭闹,我有时陪在她身侧,听见她冲着别处呀呀叫唤,会笑,却不会哭。我听闻小孩儿是要多晒晒太阳才好的,见那乳娘无动于衷,便径自将其抱出屋外,才刚踏出门槛,她便大哭大叫,吓得我只得将她抱了回去。
那乳娘道,丹璇每回俱是如此,索性便不抱出去了,此后我再未打过这主意。那时丹璇那么小,有回乳娘告假,你姥姥便把丹璇抱去了她那屋,随后似是有些事要忙,便令婢女暂且照看。
我在隔壁屋里看书,听见丹璇忽地大哭,匆忙跑了出去,可一个未留意,绊到门槛撞着了头。丹璇哭得厉害,我哪还留意自己的伤势,紧赶慢赶地跑了过去,只觉得头脑发昏,双腿也软得很,眼前还冒着金星,就跟撞出了魂一样。
华夙站在边上,轻嗤道:怕是真的撞出魂了。
容离未出声,就光顾着听单金珩说起旧事。
单金珩眉头紧皱着,又道:我走至丹璇面前,才知她忽然大哭是因伺候的婢女想将她抱出屋外,那婢女拍着她的背焦急哄着,好似并未看见我,我靠了过去,也小声哄她道小妹莫哭。婢女看不见我,可丹璇却似是能,她哭红的眼一弯,竟然冲着我笑了。
她何曾冲我这么笑过,我心下觉得古怪,低头一看,才知自己竟是飘着的,难怪身子那么轻,好似成了什么飞絮,一下便能荡出数尺外。
容离皱眉,此事当真?
单金珩平静道:你若信,它便是真,若是不信,姑且当作市井话本。
容离抿着唇没吭声。
华夙饶有兴致,寻常人丢了魂,可不容易回得去,莫非有人助他?
单金珩又道:我那时吓得不知所措,抬手往额上一摸,才发觉头顶竟全是血,那一摔竟摔破了头。
说完,他抬手往额头上摸去,把额发给掀了起来,额角上果真留有一个狰狞的疤。
容离看得清楚,这疤微微突起,足有拳头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