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能猜到大半。
主屋里又逸出一丝鬼气,那鬼气稀薄,分明是新鬼。
此处除了蒙氏,又哪来的新鬼呢。
蒙芫的鬼魂还未出来,朱氏便蓦地转身,她未张口,怀中鬼婴却又大张着嘴哭喊了起来,那嘴张得巨大,近乎要把整张脸都占尽了,唇角撕到了耳根。
鬼婴大张的嘴血淋淋一片,只一个吸气,便把屋子里的鬼气吸了出来。
一个鬼影被迫穿出了墙,被扭曲成了一团黑雾,连人形都凝不起。
蒙芫的鬼魂尖声喊叫,化作黑雾被鬼婴吞了个正着,陡然止声。
鬼婴合上嘴,登时又不哭了。
朱氏拍了拍它的背,轻声道:滋味如何,吃饱了么,我儿。
鬼婴扯着撕裂的嘴角,竟冲她笑了一下。
朱氏不敢看华夙,只朝向容离,微微躬身道:多谢成全。此话虽是对容离说的,实则却是为了说给华夙听,好谢她不杀之恩。
华夙冷淡一哂,抬起了踩在容长亭手背上的脚,对容离道:接下来,你要如何?
容离抬手去捏住了华夙的黑袍,明明跟容长亭说话时,底气分外足,如今就跟泄气了一样,低声说:我不想他忽然逃走。
言下之意,行个方便,把这容家老爷困在此地。
华夙不情不愿地抬了一下手,那缚住容长亭双足的鬼气当真凝成了一双手的模样,将他死死拽住了。
容离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了攥在手里的黑绸,我去会会我那四娘。
她朝远处招手,玉琢,去府里找找,管家到哪去了。
小芙简单收拾了几件衣裳,惴惴不安地探出门想看一眼,冷不丁听到了这句话。
她心如擂鼓,玉琢,谁?
随后,小芙差点厥了过去,玉琢不是死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3=
小芙脑袋里如有鼙鼓齐鸣,左右看了看,猛地拉住了空青的袖子,战巍巍道:姑娘是不是被老爷吓傻了,喊错名字了?
空青也愣了好一阵,拨开她的手镇定道:喊错了,你赶紧收拾好行囊,姑娘等着呢。
小芙压低了声音说:你不觉得姑娘今儿有点吓人?
空青睨她一眼,指顾从容道:你不觉得这府邸吓人,倒觉得自家姑娘吓人了。大姑娘身子虚,前段时日不是还犯了梦行症?现下怕是又被魇住了。
小芙被拨开了手,赶忙又扒拉了上去,牙齿直打颤,可、可姑娘不像是被魇住的样子。
空青向来不爱笑的,总是板着脸做事,让人总是忘记她也不过才过一十六,和小芙是一样的年纪。她摇头,目光甚是沉稳,有什么好怕的,若是撞鬼,那便撞,还能比老爷骇人不成?
小芙想了想,竟觉得有些道理,在这容府里,容长亭算是比鬼怪还可怕了。
她又往外探了一下头,瞧见容长亭趴在地上,也不知怎的就摔倒了,他模样狰狞,形似厉鬼。
小芙浑身一怵,忙不迭又收拾起了行囊。
屋里,白柳也在手忙脚乱地收拾着,一句话也没有说,头却快要低到胸前了,双眼连抬也不敢抬。
小芙见这空青油盐不进,想同白柳也说上几句,虽说她平日里和这白柳互相不待见,但现下共患难,说说话也不是不可。
她心想这白柳平日里性子还算活泼,约莫也是不怕的,于是小步走了过去,这才看见白柳脸上全是眼泪,鼻翼还微微翕动着,在轻轻吸着鼻子。
白柳头也不抬,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那得了新皮的剥皮鬼正站着一动不动地看她。
小芙大惊,你吓哭啦?
白柳陡然抬头,红着一双眼瞪她:你在说什么猪话,我不过是方才去洗了一把脸清醒清醒。
那那你清醒了么。小芙问。
白柳低下头,轻哼了一声,好像不想搭理她,心下却在想,清醒个球球,她要吓厥了。
屋外,容长亭伏在地上,连半寸也爬不出去,幽幽鬼气将他双足紧紧缠缚。见容离要走,哑声大喊:丹璇、丹璇
容离脚步一顿,回头道:你唤我什么?
她顿了一下,不咸不淡地说:爹,离儿身子虽弱,脑子却是好的。
容长亭却好似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双手挥舞着,嗓子都给撕裂了,丹璇
容离未多看他一眼,推向了姒昭的房门,哪料里边是落了门闩的,根本推不动。
华夙站在边上,抬手朝门上叩了一下,寻常人看不见她叩门,只听得见门笃地响了一声。
这当真是鬼敲门了。
华夙刚叩了一下门,五指间墨烟般的鬼气缓缓飘出,循着门缝钻了进去,把门闩缓慢推开。
门后,那门闩徐徐响着,极其缓慢,好似在磨斧头。
华夙收回手,细长食指一勾,丝丝缕缕的黑雾又从门缝里钻了出来,钻回了她指间。
门闩被挪开了,屋里却毫无动静。
容离抬手推门,这回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