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又淡又凉。
接着说。容长亭死死盯着她。
婉葵使劲咽了一下,喉头紧得厉害,闷咳了好几声。
给她水。容长亭冷声道。
站在桌边的小厮忙不迭倒了杯水,匆匆松了过来,茶水晃出杯口,洒出来不少。
婉葵颤着手接住那杯子,饥肠辘辘般喝尽了,抬手抹了一下唇,猛地倒吸了一口气,依旧不敢看向三夫人,接着又道:那时二夫人已经怀上,可、可三夫人却不想那腹中孩儿诞世,故而才刻意做戏,在上坟途中,设计惊扰了拉车的马,害得二夫人跌出马车,滚落泥坡。
容离心道,当真是一出好戏,偏偏她还能皱着眉头,装出一副受惊的模样。
婉葵顿了一阵,在思索了一阵后才说:后来二夫人回了府,血流不止,原该是能救的,夫人却让我去给府医带了一句话,让府医莫要急着去。
府医此时也在屋中,闻声瞳仁一震,蓦地咬紧了牙关。
容长亭面色铁青,接着说。
婉葵这才暗暗抬起眼,目光摇摆不定,从府医身上一扫而过,随后才战巍巍的落在蒙芫身上。她瞧见了蒙芫那怨毒的眼神,不由得低头闭眼,又道:于是二夫人就这么死了,丧葬之事,是三夫人一手操办的。
断趾盗尸又如何说?容长亭咬牙切齿。
婉葵不敢抬头,此时心如火燎,又慌又怕,才刚喝过水,现下又干咳了起来。
站在桌边的小厮见状又倒了一杯水,和身旁灰衣仆从手传手的,把那杯水传了过来。
容长亭未吭声,默许此举。
婉葵连忙抬手接了杯子,低头喝了一大口,在喘了一口气后,接着道:此前夫人曾请教寺中高僧,如何才能怀上子嗣,那高僧并非善类,说是要同夫人讨要一样东西,才能授她此法。
那和尚讨了什么东西,金银玉石?容长亭额角一跳。
屋里一众人俱是听得心惊胆的,哪知这二夫人离世竟非凑巧,而是一场凶杀。
二夫人的魂就站在蒙芫床边,她双目赤红一片,披散的头发无风自扬,仰头喊叫了一声,如什么豺狼虎豹,喊叫声震得屋顶瓦片嘎吱作响。
下人们忙不迭抬头,心道,难不成是野猫。
朱氏原还能克制,现下周身阴气满溢,如黑雾绕身,身上黑压压一片。
屋里阴风四起,门窗俱震,轰隆作响。
寻常人看不见,容离却看得清楚,二夫人身上的鬼气好似化作风刃,朝四处猛旋而出。
朱氏面上戾气沉沉,一双眼近乎瞪出眼眶,好似要将周身鬼气挖空凿尽一般,隆隆黑雾近乎要将整个屋子都填满了,就连容长亭和一众下人也被沾得印堂发黑。
容离身子较常人要弱上许多,只见一抹鬼气朝她脸面直撞,她蓦地闭上眼,只觉周身一怵,那寒意似要渗进她的眉心。
与华夙施予她的寒气不同,这鬼气更加森冷锐利,将她的眉心给撞得刺痛,好似要撞破她的骨头一般,痛得她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
怀中黑猫碧眼微眯,猛地张开口,只一吸气,那欲要钻入容离眉心的鬼气便被吸了个正着,灌入了黑猫口中。
华夙使着这猫儿的躯壳,目光森冷地嚼了几下,像在吃什么东西。
容离额上钻骨的痛意骤去,一滴冷汗沿着鬓角落下。
垂珠蓦地转头,看向了那立在床前的厉鬼,口中又吐出一缕阴气,又将朱氏死死缠缚。
朱氏奋起挣扎,面容狰狞可怖,哪还能看出半点生前的闲淡贤淑。
定。华夙淡声道。
屋中众人只听见大姑娘怀里的猫干巴巴地叫了一声,似是极不乐意,随之屋里不知从何而来的寒意忽地消失了。
将屋子占尽的浓黑鬼气如滚滚云雾一般涌动着,凝成了数只扭曲舞动的黑爪,被收回朱氏体内,屋里顿时连一丝鬼气也见不到了。
容离只觉怀里的猫忽然一轻,侧头时当真瞧见了那裹着黑袍,身后垂着松散发辫的女子。
华夙从垂珠的躯壳离开,抬手扯下了覆面的黑绸,她慢条斯理地挽起一截袖口,面色森冷肃穆,猛一抖手腕,一根黑沉沉的铁索铿一声坠地。
她手臂一抬,手中那看似有数十斤重的铁索好似轻如牛毛,顿时被甩了出去,把朱氏的鬼魂缚了个严严实实,令其怎么挣都挣不开。
这锁链,容离见过一次,此前华夙曾将它用在了玉琢身上,为的是镇住玉琢身上鬼气,且让她双足受禁锢,再出不得容府。
锁链在朱氏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朱氏身上欲要冒出的鬼气被死死拿捏,果真冒不出来了。
朱氏眼中赤光一隐,咚一声倒地,眼中复而清明。
在她杀念骤隐的那一瞬,身上明晃晃的锁链随之匿形。
华夙双手负于身后,一句话也没有多说,面色倒是和缓了不少,半晌才冷冷地嗤了一声。
容离抱着猫,看华夙不像是要再占垂珠的躯壳,这才斗胆摸了几下,怀里这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