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还是认得你的。
朱氏这才缓和了神色。
你想去看看蒙芫么?她便在主屋,其余事等开棺后再说。容离思索着开口。
朱氏蓦地腾身而起,穿过墙朝主屋去了。
屋里顿时少了只鬼,悄然静下。
容离把画祟放在了桌上,松手时掌心汗涔涔的,她长吁了一口气,侧头看向华夙。
华夙敛了双目,闲来无事地轻叩着桌子,也不知心里想着的是什么曲子。
你说,二娘先前为何觉察不到蒙芫腹中的是她的孩儿?容离轻声问。
华夙双目一睁,自然不能。
为何?容离讶异地挑高了眉。
婴鬼在活人腹中,受阳气所掩,分毫鬼气不会外露。华夙淡声道。
容离微微颔首,如今是越来越能听得清这些鬼话了。
站在屋外的空青急急叩门,问道:姑娘,可是出什么事了,怎一直在拍桌?
容离眨了眨眼,朝华夙覆在桌案的手看去,拍桌的不是她,是这只鬼,没想到空青竟听到了声响。她讷讷道:无事,不过是只小虫,不必进来。
空青这才噤声,没再接着问。
华夙手掌一翻,百无聊赖地捏起自己脂白的掌心,装作方才拍桌的鬼不是她。
那从竹院里搬出去的瓷罐被放在了厅堂里,老管家放好了瓷罐后,命上几个下人好好看管此罐,随后便火烧火燎的找老爷去了。
容长亭闭门不出,就连婢女也不许近身,除却先前求见的小芙外,旁的人竟都只能在门外说话。
老管家步至门前,朝守门的两个婢女投去疑惑的目光,那两个婢女纷纷摇头,俱是不明缘由。
老爷,那做法的道士走了。老管家压低了声音。
容长亭哑声回答:法事做完了?
做完了,那道士老管家话音一顿,斟酌着开口:从竹院主屋的门下挖出了一样东西,还需老爷亲自看看。
容长亭闷声道:什么东西?
老管家左右为难,又朝身侧两位婢女看去,那二人会意,立即退远了。
容长亭有气无力道:何物这么神神秘秘的,竹院里能埋什么东西?
老管家贴在了门上,心跳如雷地说:是一截骨头。
何物?容长亭问。
老管家心里急,口干舌燥的,用力吞咽了一下,又道:那道士说,有鬼怪被困在竹院,故而去竹院也做了法事,还从主屋门前挖出了一个瓷罐,罐中有一枚红符,还有一截
他稍作停顿,倒吸了一口气,一截似乎是人的脚趾骨头。
屋里窸窸窣窣一阵响,门陡然打开。
容长亭面色沉沉地站在门槛里,是死人的骨头?
不错。老管家压着声音,那道士把红符和趾骨相连的红绳剪了,说如此一来,那鬼魂就不会被困,也不会再在府中作乱,这骨头不会是
容长亭的身蓦地一晃,差点倒了下去。
老管家忙不迭伸手去扶,怵怵道:老爷,那瓷罐也不知埋了多久了,不清楚究竟是不是二夫人的若当真是,这必定是府中人所为啊。
他一顿,思及先前的事,怵怵然,那道士做法时,竹院主屋的门忽然敞开,那门一向关得牢牢的,我看是当真闹鬼了,兴许当真是二夫人亡魂不散。
去开棺验尸!容长亭扶着老管家的肩,哑声道。
老管家颔首,那我便命人前去。
容长亭摇头,我亲自去。
老管家看他面色苍白,像是大病了一场,连忙道:老爷可是病了,要唤府医来吗。
府医不是在三房那儿守着?容长亭原就惨白着一张脸,不知想到什么,面色变得更难看了,低声说:大姑娘可还在兰院?
老管家如实道:大姑娘方才和我们一道去了竹院,在观完法事后便回兰院歇息了。
她容长亭欲言又止,可有说什么,面色如何?
老管家摇头,大姑娘同平日里一样。
容长亭抬手扶额,摆摆手说:去,先看看那瓷罐。
瓷罐尚还在厅堂里摆着,这坛子上全是泥,没人敢去擦拭。
几个下人站在瓷罐边上面面相觑,无人敢低声细语,谁也不敢嚼主子们的舌根。
容长亭走到时,老管家壮着胆子去揭开了瓷罐的盖子,那截趾骨和红符仍在黑土上搁着,这符久不见光,红得像是刚折的,那趾骨上却是连半点腐肉也不剩,白森森的。
盖回去。容长亭皱眉。
老管家匆忙盖了回去,又手忙脚乱地拂去手上沾着的尘土。
去备马车。容长亭又道。
老管家刚要头,忽又被叫住。
容长亭面色铁青,唇死死抿着,猛一侧头,沉声说:三房如何?
听府医说,施了针仍是腹痛难忍。老管家揣摩着容长亭面色,可要找府外的医师来?
容长亭冷冷地呵了一声,自作孽。
老管家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