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还真的在闻。
她心里话哪敢说出来,心道当初就不应该带垂珠回去,或许养只小狗儿更适合。
华夙错开了些许,满不在乎,不是撞鬼便好。
容离掩在袖口里的手抠了抠手掌心,委实想让活人化鬼。
走了一阵,小芙寻到了记忆中的地方,只是卖烧饼的铺子不在了,一个布匹店将其取而代之,走在这街上,哪还能嗅到什么烧饼的香味。
容离来此本就不是为了吃这闻都没闻过的烧饼,只小芙一人黯然神伤。
小芙一副遇了负心汉的模样,可怜兮兮的,还四处张望,生怕自己是走错了地方,嘟囔道:怎么就没了呢,搬到别处去了?
华夙跟在边上,身子被黑袍裹得严严实实,脸也掩了大半,神色本就冰冷,如此更像无常。她见容离垂着眼,那小模样本就苍白,如今无精打采的,恰似是在黯然神伤,勉强道:若是生气,便将气撒出来,气极伤身。
容离松开了掩在袖子下的手,这才惊觉掌心在疼,侧头对小芙道:找不到便不找了,四处走走便回府。
小芙收回四处张望的目光,甚是失望,抿了一下唇说:本以为还能吃到的。
街市上不少人在悄悄看向她们,寻常姑娘若是一头撞上那几位公子,怕是一时半刻走不开,没想到这两位姑娘倒是好命,竟未被戏弄,也未遭冷眼。
一旁有人轻声道:你懂什么,这是容府的大姑娘,饶是那几人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在容长亭头上撒野,容长亭若是开口,他们怕是在祁安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又一人道:容长亭不是去篷州了么,何时回来的?
篷州镖局似乎给了四公子,我听我那远房婶子说的,不过篷州近段时日不大太平,近敷余国的地段闹起了饥荒,似乎敷余还意图出兵,这一打起来,哪是那么容易好脱身的。
容家在篷州的镖局似乎与敷余关系不浅,两国商道往来常会找容家护镖。
难怪容长亭回来了,留个四子在篷州,恐怕早就料到不好脱身。
虎毒不食子啊,这容长亭把四子留在那,莫不是
许已给四子想好了后路吧,不过容府先前夭折了好几位公子,容长亭听说是命里无子的命,这四公子若是没了,容家可就绝后了。
容离静静听着,虽那些议论的人站得远,声音还压得分外低,可她仍是听得分外清楚。自得了画祟后,她的身子是越来越不像寻常人了。
她心里琢磨着,前世差不多也是这时候,因为交战,镖局不好撤离,容长亭又去了篷州一趟,这一走,便许久未能回来,四弟也是因此死在了篷州也便是因容长亭回来不得,蒙芫才变本加厉地坑害她。
看来是慢不得了,在容长亭去篷州前,她得快些将前世恩怨了结。
一刻也慢不得。
小芙哪知道自家姑娘在想什么,依旧牵着姑娘的手臂四处走着,这也看看,那也看看。
容离侧头朝跟在身侧的鬼物看去,想问她方才去了哪里。
华夙默不作声,大半张脸被黑绸蒙着,只一双眼露在外边,光看眸光倒是冰冷,好似历了什么不甚愉快之事。
华夙迎上她的眸光,干脆将遮着半张脸的黑绸揭了下来,我本想去寻那血光的源头,不料此阵比上回的更难破,布阵者修为不浅。
容离眨了一下眼,以示她听见了。
华夙又道:白日里的血光不比夜里浓郁,不好追。
容离烟眉微皱,不知此阵有何用处。
华夙平静道:此等阵法颇为阴毒,非寻常凡人能布得出来的,得以人命为殉,届时再以血光炼鬼,百鬼俱会被这血光蒙蔽心志,互相厮杀。
容离听得心猛地一跳,还以为这阵像先前那弥天大雾一样,乃是什么伏鬼的阵法,这么一听,哪是伏鬼,分明是要害人,戕害了人命,又要百鬼厮杀,也不知图的是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