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好能看到沈添青低着头,手无意识地捻着头饰,一边碎碎念。
感冒还没好啊?
真是娇气。
时絮手上拿着一壶凉茶,刚才一根冰棍下去她整个人都降温了,没有来地想到之前沈添青在她家生病的时候。
总是不可避免地想到谭檀。
时絮顿时觉得晦气,毕竟看到沈添青那段回忆就很难提防某个恶心人。
如果天底下有能抽掉记忆的好事,她第一个报名。
沈添青这人就是这样,年纪小的娇气包。看着文文弱弱挺懂事,一生病就屁事很多,一边喊着要妈一边又说晕晕的,一边又要喝水,等会又要吃点别的。
时絮自己从小到大就没伺候过人,谈恋爱虽然喜欢照顾人,其实也没遇到这样的。
无论是第一任还是到最后的谭檀,都挺会照顾自己的。
压根不需要她陪着人挂水。
这样的娇气包还出来山里拍戏,真的要累坏了。
时絮叹了口气,也不明白沈家人怎么想的,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谭檀总说自己不算沈家的,她一半都是高攀。
以前时絮觉得她可怜,因为还喜欢,总是心疼,现在觉得谭檀也就那样。
太过自私,总是为了一时的争口气而给身边的人造成很大的伤害。
说爱的时候恨不得和你好到地老天荒,想要给你捅一刀,也是干脆利落,最后一句道歉都没有。
时絮自顾不暇,换了手机号码,奔波在自己家的烂摊子里,也是她造的孽。
命这玩意根本是不认不行。
时絮闭上眼,化妆刷在脸上轻柔地蹭着,化妆师念叨着:时絮你皮肤够好的好啊,很适合亲啊。
时絮笑了一声:姐你骚扰我啊。
对方也笑:开个玩笑怎么了,反正这与世隔绝的拍戏,我听说你这些年也辛苦,干脆放松一下好了。
时絮:怎么放松啊?
化妆师把刷子插回笔袋,谈个恋爱也行啊。
时絮摇头:不谈。
时絮这些年拍了不少戏,大部分人知道她的都以为是因为家里破产,父母出事所以她要出来赚钱,是在这个过程中把人得罪了。
只有少部分人知道来龙去脉。
时絮跟对方不算很熟,回答得也很随意。
为什么啊?
时絮唉了一声,理了一下戏服,放下杯子,抄起自己的剑:没意思。
被骗到这个地步,真是丢人。
她闭了闭眼,听着鸟鸣,听着风吹树叶,听着山泉声,再是嘈杂的人声。
觉得还完债,就一个人过也好。
倒不是觉得心灰意冷,就是觉得她的要求太高,要求绝对的爱,可是哪有这么干净的感情。
结婚要结合利益,爱情甚至变成了输赢。
太无聊了。
小年轻,都这样,也不能心灰意冷啊。
化妆师也站起来,万一呢。
没有万一。
那边场记喊人,时絮走了过去,沈添青盯着那个高马尾的背影,看得认真。
工作人员给时絮和沈添青绑上防护带,时絮实在受不了沈添青的眼神了,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