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漫无目的地走,青石板小巷,老旧的城区,八字桥的砖瓦都凹凸不平,乌篷船随着河流飘过。
一群放学的小孩小跑着,推推搡搡,她没注意,半截身子就要掉了出去。
被一双手拉住。
陈望喜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少女是谁。
可是也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你没事吧?
十九岁的陈望侗在剧院上班,今天中午休息,刚去东街买了零嘴。
她有一双丹凤眼,眉形如弯月,鼻梁高挺,素面朝天也唇红齿白,像江南的烟雨。
姐姐?
陈望喜喊了一声。
陈望侗不明所以,笑了一声:我们认识吗?
陈望喜心想完蛋,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硬着头皮改成了表姐。
我从泰顺过来,放暑假妈妈让我找你玩。
她隐约记得自己泰顺有个远方亲戚,很多年才见一次,到后来就断了。
陈望侗噢了一声,是表妹啊?
她一双眼仁极黑,打扮得很时髦,头发还烫了卷,怎么一个人过来不说一声。
她扶起陈望喜,亲热地拂去她肩头的尘埃,拉着陈望喜的手:是迷路了吗?那跟表姐回家去。
光拍前面的戏份张灿灿就一直在ng从未被满意过,她入戏需要状态,哪怕提前集训了那么久,戏服都要被她泡出味来了,她还是没能真正进入角色。
但是孟蘅比她轻松很多,前面的戏份,都是孟蘅把她带进去。
ng一次,对方就重复一次,搞得张灿灿都不好意思了。
越和对方对视,她就越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咔!张灿灿你发什么愣?
沈添青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跟冷水一样泼了张灿灿一头,她才发现自己攥着孟蘅的手很久了。
对、对不起啊孟蘅!
时絮叹了口气,摆手:没事,你是不是中暑了,我看你一直在出汗。
张灿灿的助理递过来纸巾,张灿灿一边擦汗一边补妆,我就是着急。
室内没有空调,热也是正常的,但是和张灿灿的狼狈对比,谁都能看出孟蘅的业务能力。
孟蘅真的不错,太稳了。
执行导演在一边说,监视器棚那边电风扇呼呼吹着,沈添青一句话没说。
她的团队助理瞄了一眼自己boss的表情,总觉得这段时间导演出现了感情危机。
奇了怪了,开机都半个月了,孟蘅好像跟沈添青压根不说话。
常有的那种导演讲戏演员挨过来听的也没有。当然这跟导演的脾气也有关系,张灿灿是被教育惯了,但是以团队人的眼光看,沈添青已经很收敛了。
而孟蘅那压根没什么好指点的,气质拿捏的死死的,活像是生怕导演找茬,又像是急着杀青要片酬。
孟蘅,我刚才是不是又很刻意啊?
张灿灿猛地喝了一口水,问时絮。
没有,那条过了,就是你发呆没听到。
时絮笑着说。
张灿灿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呃了一声。
时絮继续扇着她的扇子,又拍了两个镜头,顺利得所有工作人员都非常舒坦。
下一场戏要去剧院拍,时絮还要去换装,她走的时候经过监视器棚,连看都不看沈添青一眼。
姚方方在后面,看着小柿撑伞的对象,又看了眼戴着帽子的美女导演,胆大包天地问新经纪人:姜哥,你有没有觉得小蘅跟沈导吵架了啊?
姜柳新看了她一眼,就差没说你是白痴吗?
这不用感觉,是剧组的人都知道的程度。
就算孟蘅跟沈添青不是情人关系不是金主关系,这种状态放在导演和演员身上,都显得不正常。
姜柳新跟剧组这段时间,惊讶地发现孟蘅的实力,给他一种看到当年秋潮的感觉。
老天爷赏饭吃难道还分什么饭吗?之前给孟蘅的是馊的?
剧组转场到剧院的时候,沈添青刚吃完一块小蛋糕。
她心情奇差无比,这段时间药也正常吃,好像恢复了从前的状态,有事工作狂,没事diy。
但是她悲哀地发现,自己diy已经没那种感觉了。
她想要的是别的。
这时候一只手伸过来,拿走了她手上的奶茶,欸了一声。
沈添青转头,看到一张笑嘻嘻的脸。
你怎么来了?
晏牧雨一头屎黄发色,防晒衣还没脱,沙滩裤在她身上穿着只能感觉到这人像是刚度假回来。
来探班啊。
现在的在剧院的后台实景拍摄,晏牧雨觉得挺新鲜,一屁股坐在沈添青边上,沈导今天几点收工?
沈添青:干嘛?
晏牧雨:玩玩啊,叫上你家小金丝雀?听说转正啊,恭喜恭喜。
沈添青看了她一眼,晏牧雨觉得自己被鄙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