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絮笑了一声,那加呗,多放点青菜行吗老板?
老板给加了好多豆芽,时絮又嘀咕了一句太没品了。
这个小面馆顶上的价目表都改了又改,来吃面的人聊天的也有,还有开啤酒的声音。
时絮要了一瓶,她开个啤酒瓶盖在沈添青眼里都比别人好看。
时絮以为她要喝,又放到另一边:你省省,肚子不疼了?吃个面暖乎一下先。
《西川遗风》从组前培训到现在已经过去好久,她们的关系却还是不冷不热的,还没时絮跟工作人员熟悉。
今天可能是因为沈添青生病稍微给了好脸色,以至于沈添青嗅出了从前她们相处的味道。
时絮没再看眼眶含泪的小妹妹,她啤酒就着蛋花面,居然也吃得津津有味。
这个手机都没完全普及的年代,电视剧正好在戏曲频道,在整个狭小的空间内蔓延出古旧的味道。
时絮听得认真,抓着筷子的手都像是要跟着调调走。
后又意识到自己这样很傻,兀自笑笑。
而沈添青看着时絮的脸下饭。
她的饭量不大,吃跟盘一样的大排就很费劲。以前她吃这种都是配刀叉的,哪有用筷子直接夹起吃的道理。
时絮余光看她都吃出了汗,正好老板娘过来,拎着一个变了形的矿泉水瓶,里面是热水。
时絮递给沈添青。
沈添青嘴唇还沾着酱汁,茫然地看着她。
时絮:塞在肚子那,暖暖。
她还觉得烦:你之前的暖肚贴都去哪了。
沈添青:分给杨甄真了,还没买新的。
杨甄真是女三,是个自来熟,沈添青跟她关系一般,对方明显跟时絮更处得来。
沈添青有点酸,心想时絮跟谁都处得来,就是跟我不行。
时絮直接给她塞了,把沈添青另一只手放在瓶子上,不烫,放心。
沈添青的手背只是短暂地感受到了时絮掌心的温度,就没了。
她失落地吃着面,又有点不知道哪来的高兴。
从面馆出来彻底天黑,天上的月亮还是个芽。
七夕这个的节日在这种地方不明显,只有路边卖小饰品的写着七夕特价。
时絮走了几步又买了瓶水吞了自己的药,她这人说糙吧,也没那么糙。
但是要说精致,也算不上。
偏偏人群里,沈添青只看得到她。
沈添青出门没带钱,就杵在那个饰品摊前。
老板是个二十来岁的女人,很热心地问:妹妹看上哪个了?
时絮回头,看沈添青跟柱子似的,只能走回来,问:你看得上?
在她印象里此人的一些配饰她一个月工资都买不起。
大户人家,她这辈子都不想再接触了。
会短命的。
沈添青嗯了一声,她指了指挂着的那个柳条一样的耳坠:你能借我钱吗,回去还你。
她俩看上去说不熟,也不对,但说很熟,也好像没有。
老板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关系,干脆破罐子破摔,不猜了。
你是大人,送妹妹一个也没什么。
沈添青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时絮,她的眼睛可比这一桌的装饰物好看多了。
像是盛着月光的湖水。
时絮:你有耳洞吗?
沈添青怕疼,一直没打。
老板:可以换成耳夹的。
这串东西有点分量,时絮摇头:那等以后打了耳洞再戴吧。
沈添青以为她不买了,也不肯借钱,低着头往前走。
时絮把她往回拉:自己拿,我可不帮你拿。
她付了钱就走,递袋子的老板看了眼前面高个女人的背影,问沈添青:妹妹,她是你谁啊?
沈添青半天回答不出来,在这种路边细碎的灯光下,她的脸颊都带着发烧浮上来的粉。
老板噢了一声,像是懂了。
但是那年的沈添青没懂,她雀跃地跟上,也没把七夕当回事,只当自己收到了一份特别的礼物。
留学生过七夕的也挺多,没对象的七夕也要凑热闹组个轰趴。
晏牧雨当时注意到沈添青的那个耳饰,看着很廉价。但因为是沈添青戴的,她又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看走眼了。
又过了几年,一切尘埃落定。
七夕的时候晏牧雨策划了一场节目。
沈添青跟时絮也到了,她依旧戴着那个耳坠,晏牧雨问已经名利双收的孟蘅:你知道她这个耳环什么来头吗?
时絮笑笑,是那个人送的。
晏牧雨拍了拍她的肩:别难过,她迟早有一天会摘下来的,她现在那么喜欢你了。
时絮摇头:没关系。
回去之后晏牧雨跟秋潮认真地说:我觉得孟蘅可能有点特殊爱好。
秋潮很配合:什么?
晏牧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