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
时絮诧异地看了陈歌妮一眼,这个女人看上去就非常精致高雅,而且办的画廊大部分都是西画,怎么也看不出对这方面笃信不疑的端倪,没想到这么相信。
这块开过光的,她死活不肯戴,说万一时絮
陈歌妮都被气笑了,说那个死人变成鬼回来,把她弄伤了怎么办。
的确挺好笑的,各个方面都很好笑。
时絮自己也笑了,她笑得有点无奈,总觉得这块玩意重如泰山,又是一份沈添青爱她的证明。
她就这么喜欢时絮么?
时絮把佛牌收下,对面的女人看着她,眼神带着怜悯,不过小孟你也不要太难过,阿姨觉得你是挺好的姑娘。死人总是比不过活人的,人专情是好事,太专情也不好。
现在有你了,阿姨相信甜囡会走出来的。
时絮心想:你好有自信啊。
下一刻,陈歌妮又递过来一张卡。
时絮:?
对方塞到她手里:没多少钱,阿姨也知道你这行不好做,漂亮衣服你可以跟周茵要,就是甜囡二嫂,想花钱就花。
时絮上辈子都没这种待遇,总觉得这反差有点大。
陈歌妮好像也有事,手机一直有消息,最后火急火燎地走了。
谭檀要送她也被拒绝,说是姐妹来接。
包间只剩下谭檀和时絮。
谭檀:我送你吧。
时絮站起来:不用,我助理会送我。
谭檀总感觉对方对自己的态度很奇怪,之前见的时候就有点怪。
但也能理解,特别是对方羞答答地说自己喜欢沈添青的时候。
那个表情现在看来有点违和。
以至于她忍不住的问道:你真的喜欢我妹妹吗?
时絮没转头,不然呢?
谭檀:如果你是因为合约,因为钱,我可以帮你。
她这句话一说,整个包间都安静了,时絮拿着那个木盒,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您出于什么立场帮我呢?
她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女人。谭檀的长卷发披在肩上,画着淡妆的脸也没了从前的古灵精怪,只让人感觉到她精致皮囊下的腐朽,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
她也答不上来,只能抬眼看向时絮。
时絮笑了一声:作为姐姐,还是不要翘妹妹的墙角比较好。
她的手插在兜里,摩挲着那张黑卡,觉得这一幕讽刺自己,也昭示了她从前真的看走眼了。
您就算有这种爱好,也没必要对着家人。
时絮说完,毫不留情地走了。
姚方方接到时絮的时候总觉得对方心情不好,试探地问了句:小蘅,沈导的妈妈骂你了吗?
时絮拿着那个木盒,车往节目基地开去。城市的灯火迅速地后移,光斑扫过她低垂的眉眼,像是被时间风霜洗礼过后的褪色彩色塑像。
没有。
姚方方噢了一声,那就好,我急死了,怕她家里人为难你。
时絮:没你想的这么
那沈导家人是接受你了吗?你和沈导果然是在谈了吧?
姚方方的口气突然兴奋起来,时絮那点隐约的不快都被一扫而空,她笑了一声:也没有。
这种接受其实和当年的不接受也没有分别。
只不过是一种迫于压力的妥协,到底是别人的妈妈,不像我的妈妈。
时絮看着窗外,叹了口气,她死了又活,经历了那么多世界的光阴扑簌,却依旧会想妈。
出柜被数落,被对方崩溃地拿鸡毛掸子追着满地跑,最后又去相亲角给她找对象。
沈添青的妈当然爱女儿,她时絮的亲妈也爱女儿。
但我没有妈妈了。
昏暗的车厢里,姚方方看着自己艺人的侧脸,总觉得刚才一瞬有什么水光一闪而过。
然后对方的拇指揩了揩腿上放着的木盒,微微地笑了一下。
是很难过的那种笑。
她好像现在才认识孟蘅,藏着很多心事的那种。
但猜不透。
回到宿舍的路上时絮打开手机,沈添青之前给她发了很多消息。
叫她不要搭理她妈,叫她离谭檀远点。
叫她专注自己,别管这些。
凌晨的宿舍依旧很热闹,有人离开,有人留下,有人还在练习室排练。
演员跟爱豆的界限在这种赛制下显得没有区别。
时代的浪潮之下,没有人能逃得过新规则的惩罚。
时絮回了沈添青一句知道了。
她发完把手机放回房间,去拿了剧本,研究起下一期的内容。
不是都市青春,不是武侠电影,是一部刑侦港影。
谈不上年代久远,但也说不上是今年巨制,是时絮死后第三年上映的商业片,当年的票房冠军。
时絮很少接触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