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冥乐面无表情,不发语,任由对方手中的刀刃在她脸上划出鲜血淋漓的伤口。
孤月长老见其这般态度,神情阴狠,匕首旋,刺透东冥乐的肩骨,咚的声扎进其身后石柱,刀刃没进石柱表面半寸。
血很快洇染开来,东冥乐却仅仅蹙了蹙眉,仍冷着脸,半个字也不说。
皮肉之苦拿东冥乐莫可奈何,古月长老冷声嗤道:你确有骨气,但你以为,你不开口,老夫就拿你没辙么?
言罢,他挥手,台下几个妖兵立马赶着几个族人上来,在孤月长老身后站作排。
孤月长老举手抽下东冥乐眼睛上的布条,回头指着身后众无辜之人,威胁道:老夫数个数,便杀个人,且看你的骨气,能撑到什么时候!
话音未落,他突然扬声,厉喝:!
其声裹在浑厚的内劲之中远远传开,整个宗地之内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东冥乐瞳孔骤缩。
队列最左侧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性情淳朴,与人为善,在族中地位不高,但东冥乐素来对其礼让尊重,其人投桃报李,支持东冥乐主张的无为之治。
随着孤月声音落下,道劲风横掠虚空,穿透其人头颅,便见血雾散开,那人身体晃,倒在地上。
此人身旁是他尚未成人的曾孙,个十来岁的孩子,其父其母皆在乱局之中被妖族所杀。
东冥乐嘴唇发颤,脸色煞白,脖颈间青筋虬结,痛苦地闭上双眼。
二!
孤月长老的声音中透着肆意凌虐的狰狞,他手握身后上万东冥氏族之人性命,杀光这些人,就不信东冥乐不松口。
其人冷哼声,袖袍甩,便要再取人性命。
那劲风呼啸,将要触及孩童额心时,被另道斜斩而来的剑气消解。
变故突然,东冥乐眼中掠过奇光,先于孤月抬首看向剑气来处。
红白两道人影凌空而来,她们身后,十数妖兵的脑袋同时落地。
孤月长老,又见面了,您还是如既往地卑鄙阴险。
玉潋心红衣似血,飘身落在十步开外,剑指孤月,漫不经心地瞥了东冥乐眼,语气傲慢:此人我要带走,长老可有意见?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改了一天锁章,嘤
此人我要带走, 长老可有意见?
玉潋心扬着眉,态度嚣张, 这话说得理所当然,丝毫不将孤月长老放在眼中。
其人身后,十数妖兵接连倒地,头颅像草团似的七零八落,鲜血汇聚成河,孤月被她手中的剑指着,锋锐之气直指额心,滚滚如潮的压力扑面而来。
闯入东冥氏宗地打断他逼问东冥乐便罢, 竟还敢当众用剑指着他, 下他的脸,真是好大的胆子!
真以为这东冥氏还是她师徒二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么?
孤月沉着脸,表情阴冷, 并未因玉潋心的挑衅动怒, 而是冷眼斜睨着她们师徒,哼笑道:
天上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老夫没来得及去找你们师徒的麻烦,你们倒是自己赶着趟送上门来!
言罢,他摆了摆手, 祭台下瞬时腾起极其浓郁的妖气,两道黑影自其身后缓缓显形, 逸散而出的可怕气息笼罩四野,竟是不低于大乘境。
玉潋心瞧着那两名替孤月撑场子的妖兵,眼底倏地漾过一簇隐晦红芒。
双方对峙之时,忽听得一声急促呛咳, 东冥乐唇边缓缓滑下污浊的鲜血,滴在白玉堆砌的祭台上,如同飞溅开来的红梅,艳丽却凄绝。
她胸口激烈起伏两下,掀开沉重的眼睑,凝眸看向玉潋心。
片刻后,她开口,气若游丝:难得潋心妹妹专程来救我咳。
说这话时,尚且沾血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毫不勉强的微笑,但我东冥氏之事,与你们师徒无关,你们尽可有多远走多远,莫再回来了。
玉潋心蹙眉,五指收紧,用力攥紧剑柄。
东冥乐倾尽毕生心血推动东冥氏融入凡界,与拥护妖族正统的神主派博弈几千年。
可如今,她努力维系的和平将要被破坏,神主派掌控东冥氏大权,则势必要借妖族之力扩张领土,残杀凡界百姓。
妖神不过神主派拉开的一面大旗,他们拥护的不是冥厄,而是试图在凡界建立霸权的妖族。
侵略、掠夺、奴役凡界的人类,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东冥乐没能达成夙愿,见大势已去,无力回天,便也放弃挣扎,与东冥氏共生死,不愿再牵连更多的无辜之人。
玉潋心心头沉重,突然感到难以名状的悲哀。
她在东冥氏休养时,虽鲜少搭理东冥乐,却是看着东冥乐一步步走来的,东冥氏族典上,其人英姿尚历历在目,如今所有心血付诸流水,功亏一篑,怎能无憾?
无事时便紧赶着套近乎,如今局势衰微,性命不保,便想撇清关系,又岂有此理?
我二人不辞辛劳前来相救,乐姐姐可莫要不识好歹。玉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