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笠,若非相熟之人,打眼一看,不一定能认出她来。
她缓步踏上楼前石阶,步入厅中,店小二瞧见女人婀娜身段,瞧出她身上衣料不凡,顿时眼睛一亮,热情地上前招呼:这位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呐?
玉潋心温声道:寻个座儿,上几道招牌菜,再来一坛清酒。
好嘞!客官这边请!店小二领着玉潋心穿过拥挤的大厅,期间不时有一道道目光落在她身上,从头到脚地打量。
她仿若未觉,跟随店小二行至窗边一张方桌落座,将手里佩剑随意放在桌上,同时自然取下竹笠,立时激起一片刻意压低的惊呼。
右侧两步开外是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其中一人斜眼偷偷瞧着玉潋心,得见其人清丽无双的侧颜,顿时看呆了去,筷子夹起的菜没送到嘴里,全掉到桌上。
她虽坐在角落,可不论出众的气质,还是貌若天仙的容颜,让她一瞬间便成了酒楼众多宾客视线的焦点。
玉潋心却对周围一切视若无睹,四平八稳地拎过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不多时,两个浑身散着酒气的地痞无赖晃晃悠悠地来到桌边,扶着桌子色眯眯地笑道:小娘子,怎么一个人呢?不若陪哥哥们喝两杯?
周围人窃窃私语,没几个路见不平要拔刀相助的,大都低声哄笑,瞧个热闹。
其中一人大大咧咧,无所顾忌地伸出手来,欲摸美人儿细嫩的侧脸。
玉潋心缓缓放下茶盏,秀眉微扬,与其人四目相触。
那人的手顿在半空,距离玉潋心尚有数寸,却再难递进毫厘。
他瞳孔骤缩,肩膀不受控制地发抖,与他同行的男人未觉出他的异样,见他要摸不摸的,以为他怕了,遂嘲笑道:你个怂货!
言罢,他便伸手去够玉潋心的下巴。
手伸到一半,一截银亮的剑尖便抵住他的喉咙。
玉潋心意外扬眉,不屑于此人骤然惊惧的脸色,越过他的肩膀,看向其身后一名模样秀雅的青衣剑客。
正是女扮男装,出来与她接头的东冥乐。
东冥乐一脸冷肃,手中之剑快得出奇,只一瞬,便从这两人手上各切下一根手指。
鲜血迸溅,洒了一桌,茶壶杯盏皆未幸免。
众人大惊失色,刚才看戏,内心蠢蠢欲动之人,此刻心中只剩惶恐。
掌柜与店小二不敢近前,为这惊变急得焦头烂额,唯恐他们打起来,损坏桌椅不说,还会惊走宾客,他们连着起早贪黑好几天,便算白忙活。
两个无赖惨声叫着,青衣剑客便拿剑指着他们,痛呼声立即弱了许多。
滚!东冥乐冷声低喝。
两人酒醒大半,哪里还敢多待,连滚带爬地跑出客栈。
店小二着急地诶诶两声,连连跺脚,那两个人还没结他们的酒钱!
他撵出门,哪里还见得到人影,顿时垂头丧气,掌柜的必将损失算在他头上,这个月的工钱,怕是要被克扣。
却在这时,迎面飞来一锭银子,不偏不倚落在他怀里,他抬头一看,见那青衣剑客拂袖落座,吩咐道:速将桌子收拾干净,上菜来。
诶!这就来!店小二转忧为喜,哪管桌前鲜血遍地,拿了抹布便跑过去,飞快将血迹清理干净,并催着后厨上菜。
大厅里人声鼎沸,见识了青衣剑客的狠厉,众人不敢惹祸上身,纷纷将视线移开。
东冥乐在对面将将坐定,玉潋心倏地觉察一道目光看向自己。
这视线与那些隐晦的打量不同,具体如何不同,她也说不上来,但独独便这一道激起她心头异样,令她皱了皱眉,不由侧眼朝来处瞧。
二楼围栏处,一白衣之人背对着她,正举起杯盏,从容不迫地饮了一口。
似乎从未回头。
可玉潋心的心却倏然加速,怦怦跳动。
阙清云为何在此处?她在那儿坐了多久?为何她刚才来时,竟未瞧见?
店小二很快上了菜来,东冥乐执起公筷朝她碗里布菜。
见其神思不属,便顺着她的目光朝楼上一探,顿时挑了挑眉,脸上笑意更深,语气亲昵地问:瞧什么呢?你约我来此,怎地还盛了心事?不若与我说上一说?
玉潋心被其话语声惊醒,定了定心,又暗自伤神。
即便阙清云在这儿,也与她照面不识。她不信对方没认出她来,可方才那两个无赖近身骚扰,也不见其有半分反应。
心里憋闷,玉潋心便揭了酒坛泥封,接上东冥乐的话:哪有什么心事,你且莫要多想。
东冥乐眨眨眼,笑着接过玉潋心手里的酒坛。似不经意的,她的手指碰了碰玉潋心的指尖。
二楼,白衣女子放下茶盏,杯沿无端多了两条不起眼的裂缝。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卡文,不小心时间写超了,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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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别有用心的会面尚有旁的目的, 玉潋心接过东冥乐递来的酒杯,收回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