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搜寻一遍,但每一次,都无功而返。
府里肯定有人知晓。
人群中传来沙哑的话语声,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从院外走进来, 对来来往往的黑衣人吩咐道,一个一个地问。
为首之人领会了老者的言外之意,立即下令将生擒的丫鬟和家丁都拖过来。
神谕在何处?!黑衣人粗暴地提起小厮的衣领,语气不善地拷问。
那小厮体格瘦小,修为也不高, 在一众凶徒面前,无异于待宰的羔羊。
因惧怕黑衣人的威势,他吓得浑身直打哆嗦,牙关磕碰, 结结巴巴地回答:小人,小人不知
话音未落,锋利的刀口已经抹了他的喉咙。
既不能提供他们需要的情报,那便是无用之人, 不必留其性命。
小厮嘴角汩汩冒出血沫,倏然放大的眼瞳中满是绝望,垂死挣扎地抓紧黑衣人的袖口,却被其冷漠地推倒在地。
他无能为力,只能抽搐着,感受体内鲜血从撕裂的伤口飞快流淌出去,浸透他身下的黄泥,然后缓慢又痛苦地死去。
在他意识完全消失之前,耳边仍充斥着施暴之人震怒的声音,又有两个下人倒在血泊之中,死不瞑目。
黑衣人数度发问,都没得到满意的答案,手起刀落,冷血无情地剥夺这些府中下人的性命。
他拧住最后一名受伤暗卫的领口,再一次扬起长刀,喝问道:说不说?!若你也不肯开口,结局就跟他们一样!
暗卫喉骨微动,最后一口夹着鲜血的唾沫啐在黑衣人脸上。
他哈哈大笑,勾起嘴角,冷漠讥嘲:没有人会背叛少族长,你们神主派的杂碎,死了这条心吧!
黑衣人果然被他触怒,当即便要挥刀砍下他的头颅。
便在这时,身后响起破空之声,雷霆似的剑势快得肉眼无法捕捉,转瞬便至黑衣人脑后。
其人听见风声,心中警铃大作,却只来得及侧转上身,当那一抹绝艳的红色魅影映入他的眼帘,他同时看见的,还有刺向他双眼的银亮剑尖。
纤薄的银刃刺进眉心,剑锋一转,鲜血四溅。
变故来得突然,院内那名洞虚境的老者未及反应,手下的黑衣人已在玉潋心剑下暴毙。
他厉喝一声放肆,随即毫不犹豫出手,一掌攻向玉潋心。
掌风呼啸,须臾间便至近前,却被玉潋心拂袖震散。
老者这时方看清玉潋心的模样,脸上神色扭曲,震怒道:是你!
此女今日族典之上与神主派之人交手,击伤数人,且与那道衍宗之人相识,皆是东冥乐的同党!
玉潋心闻言,肆意扬起眉梢,嗤笑道:是我,如何?
老者语塞,视线扫过其人左肩破损之处,回想起玉潋心在冥厄魂魄袭击之下还能从容逃走,心中便知自己不是对手,却又不甘心被此人搅局。
心念电转权衡利弊,随即冷声低喝:撤!
其人说走便走,腾身翻过院墙,转瞬便至百丈之外。
玉潋心意外,待回过神来,顿时戏谑地扬了扬唇角,神态间满是讥讽之色。
院中黑衣人哪里想到主事之人溜得这般快,皆愣了一瞬,而后才争先恐后地撤出府邸,留下一地狼藉的尸体。
方才被黑衣人胁迫的暗卫捂着喉咙咳嗽,抬眼瞧见玉潋心,先道了一声多谢,而后神态迷茫地看向玉潋心肩头那只他亲手放走的信隼,抿唇不语。
玉潋心瞧见他的目光,遂扬了扬肩膀,信隼被动扑了两下翅膀。
她扫了眼满地斑驳的庭院,不辨情绪地说道:你们主子的信隼不认路,没去寻东冥乐,倒是飞来找我,岂不怪哉?
那暗卫牙关紧咬,沉声反驳:不可能,必是有甚变故!
除非信隼找不到东冥乐,否则不会去寻旁人。
玉潋心闻言心觉好笑,事实摆在面前,不知这人在倔强什么。
但她嗤笑的话尚未出口,便听得一道尖利的破空之声,她眼疾手快地抓起暗卫的衣领,步子一侧,避开来袭的箭矢。
只听锃一声响,箭矢擦过暗卫的耳朵钉入他们身后的木门,几乎将寸许厚的木门扎透。
玉潋心朝箭矢来处望去,只见一抹黑影掠过院门,转瞬间便不见踪迹。
再回头,那箭矢钉在门上,箭身绑着一张碎布,其上隐隐可见血色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