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潋心摆手,问他们:雪儿现下可在绝念屋中?
其灵识早已探过,屋内有两人气息,想必便是殷晴雪与方绝念。
是,殷师妹将方姑娘送回来后就守在里面儿,一直没有出来。回话的是一身黑衣的公输衍,他脸色发白,气息也有些虚浮,想来是在下城阻截行尸之时受了些伤。
封珏气色稍好一些,但衣服上也有几处染血,尚没来得及打理。
阙清云见状,便取出个小药瓶来,扬手扔给他们:今日辛苦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公输衍接过药瓶,向玉潋心二人道了谢,便一把拉过不太情愿的封珏,快步离开小院。
玉潋心步上屋前石阶,轻轻叫门。
没一会儿,房门向内拉开,殷晴雪一脸疲惫站在门边,见得门外两人,已无暇再闹性子,便自然脱口唤道:姐姐,阙仙师。
绝念的伤好些了没有?玉潋心朝屋内觑了眼。
殷晴雪眼神稍暗,抿起唇摇了摇头:没醒,我替她运功疗伤,似乎效用不佳。
玉潋心并未感到意外,玄宫内的修炼方式与界外有所不同,方绝念的体质也和凡界中人有所区别,殷晴雪不得其法,自然事倍功半。
可殷晴雪不知内情,认为是自己拖累了方绝念,令其受了这么严重的内伤,心里颇为过意不去。
她低着头,愧疚地咬着嘴唇,喃喃道:若不是我托大,独自探入雾障深处,便不会
出现这等变故,为业力操控心神,将方绝念伤重至此。
方绝念实力不低,若非顾着她的安危,不敢全力施为,何至于在她手中受伤。
后来又为了护送她离开迷雾,不惜舍身替,殷晴雪越回想,越为自己这两日对待方绝念的态度感到愧疚。
阙清云便在这时拍了拍殷晴雪的肩膀,宽慰道:不必忧心,方姑娘福大命大,不会有事。
殷晴雪神色晦暗地点了点头,情绪低落,不知听进去没有。
玉潋心与阙清云对视一眼,不再劝说,遂先后走进屋中,查探方绝念的伤情。
方绝念尚在昏迷,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看上去好似没有生气,难怪殷晴雪如此担心。
她皮甲尽去,只着一件素色单衣,平躺在床榻上,呼吸微弱。
玉潋心掀起薄被一角,伸手去探方绝念的腕脉,同时颇为感慨地叹息道:雪儿果然长大了,都会照顾人了。
不仅给方绝念换了衣服,细心地擦净了一身伤处,还给方绝念上了药,她们走近时得以闻见金疮药的药香。
玉潋心只是随口一句感叹,未觉身后有人悄悄红了脸颊。
阙清云则弯了弯唇,眼底笑意越发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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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潋心替方绝念诊脉, 又为其运功疗伤,待方绝念气色稍好一些,殷晴雪主动担负起照看她的重任, 就在小院里挑了间厢房住下来。
对殷晴雪的殷勤啧啧称奇, 玉潋心不时朝阙清云感叹两句,道是小姑娘看着跳脱,沉下心来照顾人, 倒也有一套。
后者听着她说,虽不言不语, 温润的眼眸里却时常含着几分浅浅的笑意。
早习惯了师尊冷冷清清不喜言谈的性子, 玉潋心叽叽呱呱自说自话,也不觉无趣。
如此清清闲闲过了三两天,雾障消停后连续两夜不再出现, 晚间夜空明净, 还能瞧见云层背后的皎洁如霜的月光。
便在方绝念伤势好转,从昏迷中醒来当日,璩阳城中突然传起流言。
消息是公输衍从外边儿带回来的。
是日,玉潋心阙清云与殷晴雪正在院中饮茶,小姑娘不时扭头, 悄悄侧转视线,朝方绝念的房间乜一眼。
榻间之人卧于床头,手里捧了本书,皆着日光缓缓翻阅, 偶有虫鸣与笑语从窗外盘旋而来,更衬得这屋中一室清净。
行至院外,见众人皆在,公输衍面上有些不自然。
他本是来寻殷晴雪的, 但瞧这情形,要单独将殷晴雪约出来,多少有几分奇怪。
而且,这几日殷晴雪与玉潋心师徒和解,彼此相处融洽,大多时间都留在院里照看方绝念,连驱魔会的任务都顾不上,已鲜少跟公输衍封珏二人来往。
他想扭头离开,奈何院中两位大能,远远就已发现他的气息,玉潋心更是转过头来,同他隔着院墙对视一眼。
公输衍进退两难,只得扯起笑脸,硬着头皮上前叫门。
院门没关,轻轻一推便开了。
你来做什么?殷晴雪听见声响,回头瞧见他,目露不解之色,不是说今天要出城找业源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公输衍得了玉潋心师徒应允,先上前行礼,而后才回答殷晴雪:还没启程,我方才在大厅接任务,偶然听见几句闲言碎语,事关二位仙师,心中介怀,便来知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