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潋心点头认同,眸色稍暗,脸色也变得肃然冷漠:由此可见,昨夜与戒法大师交手的,绝非仅仅只是一个邪祟。
有神秘人造访,将戒法大师重伤,以这时间来看,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此事的确蹊跷。阙清云的神色也有些凝重,要查明何人在背后兴风作浪,这骨笛来处许是关键。
殷晴雪日前才封印了湘山内的业源,照理说千里范围以内,短时间内不该有那么浓郁的雾障。
可昨夜雾障不仅出现了,还十分凶险,那邪祟气息之浓,她们见所未见。
我们既要调查这支骨笛到底是何人所有,又不能打草惊蛇。
玉潋心将骨笛钳于指间,旋转把玩,思量着说,信得过的人少之又少,又不知国君下落,或许,只能先等戒法大师醒来,寻他问一问。
阙清云点头,而后又接上她未说完的半句话:引魂宗有莫大嫌疑,接下来行事,可要更加小心。
玉潋心与阙清云进屋后便闭门不出,方绝念便在院子里调息,不时到驱魔会前厅问一问,戒法大师伤势恢复如何,什么时候会醒。
正午时分,日头灼热,方绝念第三次来到驱魔会,向当值之人打听戒法大师的伤情。
一上午来三回,你那么闲的话,何不去下城驱魔?
身后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方绝念听出是谁,颇觉无奈,一回头,果然见不远处立着殷晴雪为首的三人。
下城遭遇业力之灾,城中不少染病之人潜伏,禁卫和驱魔会同僚都忙得脚不沾地,你怎么好意思还在这里闲逛?
殷晴雪半扬着脸,眉目肃然,振振有词。
方绝念皱起眉,这番话与其说是谴责她对下城的灾难袖手旁观,更多的该是出于私怨的挑衅,得理不饶人。
她自认理亏,何况对方是玉潋心的妹妹。
方绝念不欲同殷晴雪掰扯,更不会拿今日相救之事压人。
向轮值之人打听完消息,她便回过身,朝殷晴雪颔首示意,随后径直从三人身边走过,权当没听见方才那番挑衅的言语。
可她没走几步,面前倏然拦了道人影,正是跟在殷晴雪身边的其中一名男子,引魂宗的封珏。
殷师妹在和你说话,你得回答了再走。方绝念顿住脚步,敛起眉头,脸色微沉。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这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激起她心中几分真怒。
殷晴雪找她麻烦倒也罢了,她理亏认怂,却与这无关之人有甚干系?
遂问:凭什么?
封珏扬着脑袋,鼻孔朝天:你既是殷师妹姐姐的从属,自然也该听殷师妹的话,哪有下属对主子视而不见的?说严重点,你这叫以下犯上!
听罢此人义正言辞的说辞,方绝念只觉得好笑,故冷下脸来,嗤声反问:以下犯上?
她冷冷瞧了殷晴雪一眼,后者梗着脖子,不甘示弱地同她对视。
方绝念收回目光,又看向封珏,倏地沉声:便是以下犯上了,与尔有何相干?
封珏被她这话唬得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方绝念说他和殷晴雪毫无干系,是在管他人闲事,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
可方绝念说罢便不再搭理他,又瞥眼一乜殷晴雪,语气亦是前所未有的冷厉:
你我二人私怨,且不论你记恨方某多久,方某可向你赔一千一万遍不是,但往方某脑袋上扣帽子,又许无关之人在方某面前耀武扬威,是不是太过分了?!
殷晴雪被她气势所慑,竟没由来心头打鼓。
方绝念的脾性向来刚直不阿,公私更是分明,打着道德高旗的幌子谴责她实为为私怨泄愤,已然触及她的底线,自然不可能退让。
你!封珏血气上涌,就要破口大骂,却被其身旁另外一名男子急急按住。
公输衍上前一步,将封珏挡在身后,遂向方绝念拱手,赔礼道歉:封师弟乃是见不得雪儿在外受了委屈,但其行事冲动,罔顾后果,言行多有得罪,还请方姑娘莫要见怪。
此人一句话,重新界定了他们和殷晴雪的关系,既是熟识的朋友,也是一个小队的同伴,他们护短,并非毫不相干。
双方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动手。
便在这时,殷晴雪快步上前,横眉竖目与方绝念对峙:你凶什么凶?!是你先欺负我的!他们帮我说句话怎么了?!你要发火就冲着我来!
没忍住主动出言挑衅是她的不是,但她也不可能帮着方绝念反过来埋怨她的同伴。
虽然冲突起来,封珏和公输衍占了人数优势,可若真的动手,疏忽轻重,伤了方绝念事小,若得罪玉潋心和阙清云,她也吃不了兜着走。
她不想将彼此关系闹得那么僵。
方绝念微微蹙眉,神色冷肃地同殷晴雪对视。
气氛陷入短暂的寂静,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殷晴雪以为对方心中盛怒,已要同她动手时,方绝念却偏开脸,语气冷硬:昨日之事,确是一场误会,方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