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卿不觉委屈,与此人合作,共寻至宝下落,也未尝不可。
三界之主态度诚恳,所言皆有佐证,与此人合作,远比与虎谋皮要合算得多。
玉潋心心中飞快计较,当下便有了决断:你且先瞧瞧,晏安是否知道宝物下落。
言罢,她随手一挥,属于晏安的魂火飘摇而起,朝三界之主飞去。
她话未说尽,态度模棱两可,合作与否意向并不明确,但界主只字未问,依言托住晏安魂火,神识自其间扫过,以极玄奥的术法抽取其魂魄中的记忆。
片刻后,三界之主陡然睁眼,目露震怒精芒。
玉潋心挑眉,抄手静候。
云庭禁卫及一众长老也不约而同看向界主,欲知他在晏安的记忆中看到了什么。
然而,却见界主摆手,示意众人暂且退下,只留玉潋心和阙清云。
前有晏安盗宝,后有晏群教唆,残杀忠良,长老们知界主介怀,自不会留他们听取机密,虽觉愤慨,却也无可奈何。
众人陆续往传送阵行去,玉潋心却突然插话:绝念留下。
方绝念步子一顿,见界主沉吟半息,没有异议,便快步行至玉潋心二人身侧,尽心充当玉潋心的侍从。
云庭中闲杂人等全部退下,连禁卫都悉数遣走,这时,界主方脸色凝重地开口:三界至宝,可能在深渊之中。
深渊?
玉潋心闻言微微虚眼,与阙清云四目相对,一时间啼笑皆非。
她们来时途经通天巨树,自然路过了那邪诡的深渊,因环境恶劣,妖兽成群,她们没有下去查探。
但此时想来,这三界之中,最为古怪的便是那通天巨树,三界至宝藏于深渊之下,似乎确是唯一的可能。
为何会在深渊?玉潋心拧眉问道。
界主面色踟蹰,又过须臾,方无奈叹息:有件事,二位有所不知。
玉潋心好奇:何事?
定虚虽为三界至宝,但同时,它也是毁天灭地的邪物。
未料及界主此言,玉潋心与阙清云相视,无人开口,只等着界主继续往下说。
天玄祖师开辟玄宫,其初衷,是封印邪魔。言及此处,三界之主扫了眼玉潋心身后的方绝念。
界内之人获悉真相,不知将作何想。
但事已至此,这秘密再保留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他说:上古年间,凡界中出现妖劫,一头凶残之至又极其强大的妖兽率百万臣民攻打凡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几乎将凡界彻底摧毁。
始祖冒九死一生之险与之一战,击毁其肉身,却无力销毁此兽魂魄,遂以定虚镇之,划虚空,辟新界以为牢,将其抛置其中,并命某驻于此界日夜看守。
彼时此兽魂魄有所异动,引发不同寻常的天象,某为解读天象所示,日夜观星,却因一时疏忽,让此兽蛊惑晏氏神志,令晏安设计将定虚窃走,埋在通天巨树之下。
晏安为凶兽所蛊,偷走三界至宝,而后天降紫雷,劈中通天巨树,巨树迅速妖化,不仅繁衍出古怪的凶兽,更是往下吞噬虚空,形成深不见底的坑洞。
这一切,原来是早有预谋。
可思来想去,玉潋心仍有一事不解:定虚被盗之后,通天巨树发生古怪异化,界主大人竟未前去调查么?
说旁人不知内情,无法将通天巨树妖化和定虚联系在一处,但他作为看守凶兽魂魄之人,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为何竟无动于衷?
他早该猜到定虚的下落。
界主咬紧牙关,从方才起便平静泰然的脸上此时竟划过一抹愁肠百结的痛楚,无奈摇头。
定虚是玄宫存在的根基,此物离开阵眼,玄宫内灵气紊乱,天规变迁,如君之所见,云庭外围已悉数坍塌,倘使某离开此界前往调查,那么今日,这玄宫早已不复存在了。
祖师爷开辟玄宫,其初衷并非建立一个世外桃源,而是为了镇压凶兽,玄宫内的生灵有些是后来开启天梯,从凡界移居而来的,也有些是此界自然诞生的。
岁月悠久,玄宫自然运转,渐渐形成规模,便被天玄宗的宗主当做避难之所,作为开启玄宫的钥匙,天玄宗印也代代相传。
倘使三界之主要去通天巨树查验定虚的下落,那么必然无人维系大阵的平衡,玄宫将一瞬间荡然无存。
便因这一念之差,界主选择留在玄宫。
当初他将曲言心下放至玄临界,乃是有意为之。
深渊凶险,寻常人等下去便是送死。
见曲言心实力超绝,于玄临界内横行无阻,他便叫长老将她唤回,欲将真相和盘托出,委其下深渊寻至宝。
可千算万算,未料及晏群得令之后,竟私自杀死一百零八名宫卫,又逼死了曲言心。
他那时便知晏氏图谋不轨,但他身困云庭,无暇他顾。
故而这几年,他表面上无所作为,给长老会及晏氏以无能为力的假象,暗中却颇为偏私,有意培养被曲言心赏识的后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