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后。
国君尚未现身,待得所有人列入席间,已接近巳时。
日头渐烈,列队整齐的银甲禁军环绕法场四周,庄严肃穆,王宫大臣也按位排成两列,中间留出三丈宽的通路,从乾坤殿延伸到天祭祭台。
祭台四周插着腾龙绣纹的黄旗,台下圈银甲禁军人手举着支火把,整个皇庭盛况空前。
东侧席位首座是一个锦衣玉冠的黑袍人,只手半撑矮几,右手中则擒着两枚黑玉核桃,盘转之时发出清脆的玉石交击之声。
自身气息沉稳不说,其贴身侍从竟是一名合道境巅峰修为的高手。
此乃北境之主,镇北王,炎昌君,乃是当今国君炎温瑜的亲舅舅,手领二十万重兵,驻于陌河南侧千余年,北方戎国不敢进犯。
在他身后,聚集了不少北境氏族代表。
西侧席位则是以戒法大师为首的门派高手,值得提的是,代表仙宗同盟的十大仙宗,此次天祭竟有四成缺席,其中就包括听澜宗的阙清云。
祭台南面则是各大世家名流,今日汇聚在此的,正是大璩王朝最尖端、也最权贵的力量。
巳时一到,殿前侍卫宣告皇帝驾临,群臣叩首,高呼万岁。
银甲禁卫推着身着灿金龙袍的炎温瑜自乾坤殿内行出,祭台四周观礼之人神色各异。
忽然,镇北王炎昌君起身抱拳,向帝王高声喝道:臣炎昌君,拜见陛下。
炎昌君拜,他身后的众多州统也纷纷躬身。
国舅平身。
炎温瑜神态肃穆端庄,虽然双腿有疾不能站立,但他身君王贵气却凌驾于众人之上。
距臣上次入宫觐见,已逾十年。炎昌君语气自然地与炎温瑜叙旧,陛下龙体康泰,臣心甚慰。
国君亦是一板一眼地回答:有劳国舅挂心。
番寒暄,其实是互相试探,待炎昌君重新落座,台下不少人已是蠢蠢欲动。
银甲禁军推着炎温瑜路上了祭台,国君居高临下,俯瞰四周臣民,面色严肃地开口:今日天祭之典,朕有话欲昭告于天下,诸君不远万里来朝,风尘仆仆,实为不易,朕在此谢过了。
国君话音落下,台下银甲禁卫同时跺脚,动作整齐划,四周观礼之宾也纷纷起身。
待台下恢复安静,炎温瑜方继续说道:但在天祭开始之前,请赤原天兰佛宗神僧,戒法大师,于台前叙。
戒法大师依言起身,踱步至祭台之下,便听得国君之言:恳请戒法大师代表朕主持天祭法典。
台下哗然,众人面面相觑,对炎温瑜这举动,不解者有之,颇有微词者有之,但更多的人都碍于戒法大师的身份和实力识相地保持沉默。
东侧席,镇北王炎昌君手中盘玩的玉核桃稍稍顿,随即又沉稳地恢复运作。
他幽晦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笑意,好整以暇地瞧着他那半残的外甥在搞些什么把戏。
时至今日,对国君开启天祭的真实目的的众多猜测之中,立帝女为嗣的言论占了九成之多,但也有小部分人认为此事并不简单,此次天祭究竟如何,还是静观其变。
眼下,炎温瑜请戒法大师主持大殿,而另一个本该在法场却至此未曾现身的帝师,也耐人寻味。
戒法大师双手合十,掌间佛珠转了半圈,叹道:贫僧遵旨。
乾坤殿外天祭仪式正要开始,远离乾坤殿的宫墙之外,几道黑影鬼魅般掠过,大摇大摆地闯入宫中,众驻守的禁卫却无人被他们惊动。
殷红的血漫过草叶,将整个小院染得腥味扑鼻,那幽影攀上墙头,只瞧见遍地尸体和汇成河流的血迹。
盯梢的人没留下个活口,困于小楼的阙清云和玉潋心已不见影踪。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好卡好卡这段剧情真是卡死我了
我错了,我以为感情线已经够难写了,原来还有更难的!
晚上还有一章,冲鸭!
戒法大师布上祭台, 立于国君身侧。
随即,便见炎温瑜朝身侧侍立之人招了招手, 小声吩咐了几句什么,众人又等了片刻,见一禁卫手中端着金色锦布遮盖之物行来,向炎温瑜躬身行礼之后,便当众揭开布盖。
那托盘上,竟是传国玉玺。
戒法大师愣了愣,久久盯着托盘中的玉玺, 未发一言。
观礼众人也纷纷惊愕, 不解其意,连只等国君亲自说明此举的含义。
炎温瑜坐于高台之上,面朝祭台之下一众大璩权贵,高声道:如诸君所见, 朕双腿有疾,膝下唯有一女,尚且年幼, 又体虚多病,实在不适合接替朕之皇位。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台下观礼之众顿时议论纷纷。
难道所有人都猜错了?
此次天祭, 并非为立嗣所开?
炎昌君掀了掀眉,眼神颇有几分意味深长,听得身后众人窃窃私语, 他抬了抬手,示意手下心腹稍安勿躁。
故而,今日借天祭之机, 朕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