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师尊话可不少,敢问师尊说完了么?
阙清云凝眸与她对峙片刻,倏然开口:还未。
玉潋心意外,美眸微微睁开。
便听得跟前那人语调低婉:你欲赴旁人之邀,为师心下不悦。
潋心,不去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 师尊大有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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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见过师尊这般示弱, 温声细语,好言相劝, 不摆什么为人师者的架子,也没有九天之上的睥睨之态,令得玉潋心恍惚之际,险些心神动摇。
但她很快回过神来,险而又险地停下了摇曳的思绪。
嘴角仍高高翘着,但眼底挑衅之意稍淡了去,她歪着脑袋, 笑吟吟地回答:那可不行, 东冥氏的尸傀都跑到皇宫里来了,弟子总得去看看这人是谁吧?
果然劝止不住,阙清云并不感到意外,可脸色到底也不怎么好。
瞧着玉潋心这无赖相, 她沉默半息,又道:那为师陪你同去。
玉潋心眉梢轻挑,学着阙清云以往的语气, 浑不在意地说:师尊请便。
阙清云默,玉潋心自她身边从容行过,踏着木阶上楼, 直攀上屋顶, 纳月华打坐修炼。
待其身影消失于楼阁转角,阙清云方收回视线,无声轻叹。
第二天一早, 天边刚泛鱼肚白,玉潋心睁眼,便见得院中立着一道素白丽影。
阙清云负手于院内观景, 随手摘下一枝盛放的鲜花,衣摆似沾着薄露,不知其是否在院中待了一整夜。
她轻身跃下屋脊,与阙清云道了晨安,遂大摇大摆地推门出去,至于身后之人是否跟来,她好像一点也不在意。
正如阙清云昨日所言,湘山距离皇宫不远,以玉潋心的脚力,自宫门出去,向北行约两炷香便可到达。
湘山脚下有一条宽阔的河,河水如绦,绕山而过。
行经水流平缓的河段,河面上有渔人泛舟,与远处山景、云景相呼相映。
不得不说,这见面的地方,倒选得很是用心,青山绿水,风景秀丽。
玉潋心拾级而上,阙清云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后边儿,及至山腰之时,她方快走几步,与玉潋心并肩而行。
后者斜斜瞥她一眼,却不置一言。
望月亭位在视野最开阔的山顶,亭中能遍览城中之景。
山路九曲十八弯,尚未见到亭台,便先听得山上传来清悦的琴声,这曲子婉转悠扬,琴声入耳,似有荡涤人心之效。
道路尽头,树影分向两侧,一截山石延伸出去,于半空形成一方悬台,那望月亭便建在台上。
亭外垂着珠帘,隐约可见一抹青衣,于亭中焚香抚琴。
金灿灿的朝阳自远处山间起来,升入碧空之中,将澄澈的金芒洒落于亭台檐角。
这方静谧雅致的凉亭,竟如世外桃园,人间仙境。
觑见亭中人影,该是一个秀致温婉的女子,玉潋心但觉眼熟,却一时间未想起此人姓名。
她也不觉此事有多要紧,视线自然而然转向身侧,却有意外的发现。
阙清云脚下步子稍顿,眼神瞬息万变,虽很快恢复幽静,可那一瞬间的复杂神态还是不偏不倚地为玉潋心捕捉了去。
思及昨日阙清云阻拦她来赴邀时的言语和态度,玉潋心眉梢微扬,一个念头顺势浮上心间。
师尊是不是早猜到了此人身份?
有了这个想法,玉潋心愈发感到有趣,遂不着痕迹地细细观察起阙清云来。
望月亭四周并无暗卫设伏,正巧抚琴之人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玉潋心步子不紧不慢地上前,掀起门帘踱了进去,同时朝亭中之人笑道:这位姐姐颇有情致,一曲《月宫赋》泠泠清清,叫人听来心驰神往,流连忘返呢。
亭中女人回眸,眉目淑雅,气质温柔,闻言亦是展颜一笑,可话语却隐有几分落寞:听月心妹妹这话,想必是不记得姐姐了。
言罢,她的视线越过玉潋心的肩头,落在紧随其后的阙清云身上。
两人视线交错,各自心思都深藏于心,表面上看去却不动声色。
亭中石桌旁尚余两方矮石墩,不知是凑巧,还是此女早先料到玉潋心不会孤身前来赴邀。
玉潋心像未觉察身侧两人陡然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态度随意地说道:出身东冥氏又善音律者,我只想到一人,东冥乐,乐姐姐,是也不是?
女人呵地笑出声来:月心妹妹还是一如既往,性情洒脱,个性舒朗,倘使姐姐有你半分率性,亦不至于将万年前的心结记挂至今。
虽未明说是与不是,但这话语中表现出来的态度,则是默认了。
哦?玉潋心好奇。
东冥乐未立即回答。
她抚了抚琴弦,示意玉潋心二人先入亭中落座。
阙清云不声不响地坐在玉潋心身旁,从方才来时到现在,始终一语不发。
东冥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