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雀鸟栖于她肩头,叽叽喳喳欢快鸣叫。
期间帝师炎承钺曾来过一次,踏入院中才见到屋顶静坐之人。
觉察天地灵气运转异样,玉潋心的气息仿佛融于虚空,与天地合为一体,像传说中的某种道境,炎承钺未出声打扰,自悄然离去。
如此过去大半个月,某日,屋顶上的人陡然惊醒,天地灵气霎时波动起来,形成一圈柔和的气浪,向四周扩散开去。
所行之处,花草树木迅速生长,开出新的枝丫,皇宫一角鱼雀齐鸣,鸟语花香。
望着天地山川一片生机,玉潋心敛下长睫,眸心漾动的繁复愁思渐渐平息。
一道暗红色的虚空裂缝划破安谧灵动的风景,她站起身来,面无表情,迈出步子踏了进去。
穿过裂缝,皇宫还是皇宫,可天空却暗了下来,方才长出新芽的树木变作枯枝,宫墙屋瓦爬满青黑的藤蔓,窗棂破旧,门扉斑驳。
显而易见的血色笼罩这片天地,充满贪欲与肃杀之气,与秘境外的平静安宁形成鲜明的对比。
玉潋心似未觉察变化,信步踏过屋前石阶,推开破败的朱门。
藤枝纠缠的阴影中,四肢被缚的阙清云双脚悬空,素白衣衫沾了些许干涸的血迹,虽被青藤所缚,动弹不得,可她微垂的脸孔正泛着异样的绯红。
听闻身前动静,她似欲抬头,却又为理智所阻,将脸埋得更低,甚至闭上双眼,不与来人对视。
玉潋心遂行至她眼前,两指托起她的下颌,迫使她抬眼。
阙清云素来清冷的眼中蓄着淡淡水雾,玉白脸颊染上浅浅绯色,像落入泥淖的寒梅,被迫染上了人间俗尘。
她贝齿扣紧薄唇,即便脐下魔纹滚烫似火,烧得她神志将尽,欲念横生,她亦牢牢锁着最后一点矜持,不吟不哼。
师尊这般为魔毒折磨,狼狈难堪的样子,玉潋心已许久未见过了。
她两眼淡漠地凝视阙清云的如此境况之下仍素净清丽的脸庞,极恶劣地扬了扬唇,故意刁难:师尊何不正眼看向弟子?
阙清云胸口起伏加剧,嘴角绷得很紧。
玉潋心问罢,以为她不会回应,遂冷嗤一声,长睫下半掩的瞳眸色泽诡谲。
岂料,阙清云忽然松开唇齿,眼前两瓣柔唇轻轻开合,声音喑哑,极轻极轻地回答:为师情难自禁。
颌间五指微微收紧,玉潋心呼吸凝滞,眸心似有縠纹漾开。
她喉头不着痕迹地滑动,片刻晃神之后又兀地狠下心肠,故作轻佻地扬起眉梢:这魔毒之苦弟子自然再清楚不过,既如此,师尊何必这般为难自己,不如开口求求弟子?
阙清云抿唇,眼睑半垂,面有难色。
尽管早有所料,她仍难免为如此尖锐的刁难而难堪。
玉潋心拇指指腹有意无意沿着阙清云流畅光滑的下颌线轻轻抚摸,触感细腻如玉,令人爱不释手。
倘使不是因为魔毒,她们的关系亦难这般胶着,真是祸福难料,世事无常。
眸色幽晦,玉潋心心中一刺,遂缓缓松手,欲转身离开。
忽而,听得身后一声细若蚊吟的轻哼,随即便传来阙清云疲惫的声音。
潋心她吐出薄薄的呼吸,喑哑地唤道,求你
短短四个字,似抽走了她全部力气。
但这轻盈如风的声音,如轰隆雷鸣震入玉潋心的心。
她倏然回头,见阙清云无力地垂着双肩,紧紧闭上双眼。
一行清泪溢出她的眼角,缓缓滑过腮边。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会再更一章_(:3」)_大概率又是不能过审的内容,嘤嘤嘤,我好怕
这两行泪水堪比最尖锐的刀子, 猝然捅过心扉。
玉潋心嘴唇发白,心口灌进一阵冷风, 不仅疼得五脏六腑俱绞作一团,那寒意也倏然间漫过四肢百骸。
迄今为止,她见过两次师尊的眼泪。
第一次是在那邬舟山上,她被森罗残嗣袭击,诱发魔毒,阙清云在她身侧,满目悲伤。
第二次, 则是今日。
两回落泪, 皆因她之所为。
玉潋心神情木讷,心中悲恸却难以言说。
她本能地迈出两步,待陡然回神之时,她的手已抚上阙清云的脸颊, 轻轻拭去后者眼角潮湿的水痕。
理智和情感激烈交锋,她痛恨自己心软,恨自己优柔寡断, 恨自己没有阙清云那般冷硬的心肠,方在这场感情的对局中,总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时时处于下风。
可再深的恨, 亦抵不过阙清云眼角泫然欲滴的泪水,她竭尽所能筑起的高墙,被阙清云落寞幽深的眼神轻而易举地击溃, 落得满地狼藉,无处可退。
玉潋心咬牙切齿,发疯发狂, 恼羞成怒掰起阙清云的下颌,令其直视她的双眼。
激怒之声如压低的闷雷,质问道:为什么要妥协?为什么这么卑微?
一点也不像,当初铁石心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