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宗同盟率众气势汹汹地来,却灰头土脸地走,果真成了一场笑谈。
江湖中那些暗地里本就对道衍宗强权心怀不满的散修每言及此事,都抚掌而笑,直叹阙清云师徒二人艺高胆大,搅得天下风起云涌,怒海翻江。
玉潋心以一人之力退敌,几可算兵不血刃,至少短时间内,仙宗同盟难再组织针对听澜宗的行动。
就算道衍宗有心再来,因此次挫败,江湖中能相应他们号召的修士也将大打折扣。
后来还听说,那日山前被道衍宗众击伤的听澜宗长老,一个个伤势恶化,不将养个一年半载甚至难以下地。
玉潋心一战成名,此后人称煞血红衣。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今天姨妈造访,昏昏沉沉的,写得有点慢
白日喧嚣落幕, 夜色四合,晚风自山间拂过, 枝叶摩挲,发出沙沙声响。
玉潋心静立于云仙居露台一侧,细听风声,嗅得花叶草木的幽香与夜露潮气,眼下是一片晦暗难明的阴影。
身后响起轻盈的脚步声,无需转身,便知来者何人。
玉姑娘。
莫长鸢柔婉的嗓音如涓涓细流, 玉潋心侧了侧身, 半倚在围栏上斜睨着她,并不说话,只扬起眉梢,示意她言明来意。
她似有些紧张, 垂手于身侧,踌躇半晌,方道:承蒙玉姑娘相救, 今日多谢了。
玉潋心意外地眨了眨眼,没想到莫长鸢特地寻来,竟是找她道谢的。
莫师姑原是受潋心牵连, 自不必言谢。她站直身子, 叹息道,近段时日以来,莫师姑代为照看雪儿, 多有打扰之处,万望见谅。
就像玉潋心没曾想莫长鸢会为今日主动言谢,莫长鸢也不料她印象中的怪人会以这般温和有礼的态度地向她致歉。
她愣了一瞬, 想起殷晴雪在玉仙门时,三句话不离玉潋心,总与她说玉潋心如何如何,依赖之情溢于言表,可见此人纵使对敌心狠手辣,心中亦有不为人知的柔情。
莫长鸢眼中警惕稍缓,对玉潋心略有改观。
虽然你可能不会听,但我还是想劝说一句。
她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小声说,道衍宗在大璩国都根深蒂固,你孤身一人,恐怕难以救出阙师妹,多半只是白白送死。
言罢,玉潋心眼神幽暗,并不作声。
瞧见对方眸心隐晦的寒芒,莫长鸢心中暗惊的同时也暗悔不该唐突。
她与这师徒俩非亲非故,不过一场交易,一个委托,怎能一冲动便交浅言深呢?
然而,预想中的冷言冷语并未到来,玉潋心敛下眸中神光,朝莫长鸢颔首:莫师姑有心了,潋心自有思量。
话音落下,她便自莫长鸢身侧缓步行过,此去,是殷晴雪的房间。
莫长鸢原地驻足片刻,松开一口气的同时,又无奈摇头,暗道:日后还是谨言慎行,切莫主动招惹这性情古怪的师徒二人。
忽然,她听得殷晴雪房中传来一声闷响,像重物落地之声。
眉头稍蹙,心中生疑。
莫长鸢正要前去查探究竟,倏然颈后一痛。
视野渐暗,意识恍惚,她踉跄两步,四肢虚软,终无力地倒在地上。
半阖的眼睑下,两眼虚起,只剩一条细缝。
她隐约看见一道黑影从她身旁快速经过,随后钻入殷晴雪的屋中,随后,她便昏迷过去。
玉潋心幽幽转醒,视野尚未清晰,便先听得马车咯吱咯吱的声音,一摇一晃的感觉令她本就沉重的脑袋越发昏沉。
这是在哪儿?
丹田空空荡荡,脖子很沉,重得像压了几千斤的大石头。
需很费力气才能稍稍抬起眼皮,入目所见却令她疑惑地蹙起眉头。
她的双手被两根铁链锁住,铁链上贴满了黄色的灵符,这些符篆镇压了她体内的灵气,令她在枷锁重压之下难以动弹。
怎么会
觉察到掌心留有异物,玉潋心侧眼去看,见自己右手正死死攥着一张残破的暗红色灵符。
这符
她想起来了,这张符是她昨夜从殷晴雪身上撕下来的。
玉潋心低眉垂眼,眸心藏纳极怒的凶光。
道衍宗。
昨夜她已下定决心动身前往璩阳,临行之前去看了看殷晴雪,与之作别。
岂料熟睡之中的女孩儿突然睁眼发难,一刀刺向她的胸口。
不防之下,她被这匕首刺中,同时发现了殷晴雪身后的灵符。
床下尚藏了一道黑影,趁机发动偷袭。
电光石火之际,她只来得及扯下殷晴雪背上的符纸,将之攥入掌心。
躲过明枪,却未防暗箭,是她大意,轻敌了。
道衍宗那群狗杂碎怎会甘心退走?他们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既能擒殷晴雪作为人质,又怎会想不到在她身上动些手脚?
这下遭人生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