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境内的声望。
两名小小的执法者现身城中,其威势比之大璩帝王亲临似乎也不差多少了。
阙清云放下茶盏,道是欲回客房。
玉潋心瞥见其幽深晦暗的眼神, 猜不透对方的心思,见其从座位起身,便立马迈步跟上。
临近仙宗同盟聚首大会, 璩阳城中各处都有隐晦却浑厚的气息潜藏。
不过, 有道衍宗震慑在前,这些来自不同宗派的高手们纵使私底下结过仇怨,彼此亦维系着表面的和谐, 没有谁敢在如此紧要的关头去拂天下第一仙宗的颜面。
短短两日转瞬即逝,仙宗同盟聚首大会如期而至,当日一早, 玉潋心便跟随阙清云一道来到道衍宗。
道衍宗位在璩阳城东的紫虚神山上,护宗大阵涵盖整条紫虚山脉,自有迷踪之效。
若误闯深林,多半会在山中迷失方向,除非凑巧被巡山弟子碰见,为其指路,不然则会困死山中,难觅出路。
阙清云在山前驻足,将道衍宗前辈亲自发放的请帖交给守山的弟子。
那两名弟子不过元婴初期修为,可神态倨傲,根本不将外来修士看在眼里,哪怕他们面对的是同属十大仙宗的听澜宗宗主阙清云,也不过淡淡扫了眼请柬,然后对阙清云二人道了声请。
看似礼数有加,实则目中无人,其眼神,似乎还饱含深意。
他们背靠的道衍宗,就是他们狗眼看人低的底气。
玉潋心两眼微眯,眼看就要发作,痛打看门狗,却是阙清云抬了抬手,阻止她放肆。
阙清云拱手,神色虽淡,但态度谦恭:有劳二位仙童。
这两位仙童年纪起码已过百岁,比玉潋心和阙清云加起来还多一倍,听出师尊话语中不动声色的挖苦讽刺,玉潋心忍不住翘了翘唇角,复故作平静地将其压了回去。
仙童们果然没有听出阙清云的言外之意,甚至误以为这二字乃尊称,遂眉飞色舞,满面红光地在前引路,将阙清云二人带到山上。
大会将在道衍宗主殿仁德宫举行,阙清云二人来时,宫中已聚集了数位仙宗前辈。
能代表各大仙宗出席仙宗同盟聚首大会,这些前辈无一例外,都是江湖中颇有声望的人物,即便玉潋心未曾与之谋面,亦能凭借对方衣着打扮及形貌特征,大致推断其身份。
临到仁德宫,仙童们也收起了人前的倨傲之态,变得恭敬顺从,他们于宫前止步,告诉玉潋心二人自行入宫之后,便拱手告退。
这仁德宫外有一块极宽敞的白玉石台,称问道台。
台上设了许许多多桌椅,主座有两个空位,左右手各设五个次席,再往下则有百余矮几,零星有数位前辈落座于席间。
两人步入宫中,只一瞬间,数道或隐晦或明目张胆的目光集中到她们身上,阙清云面不改色,至始至终神色从容。
玉潋心亦目不斜视,紧随阙清云身后,行至问道台上。
听澜宗虽也属十大仙宗,却位在仙宗之末,故而阙清云的座位排在左手边第五位,对面便是丹阳殿的长老渔阳道人,同属左侧席的第四位,则是云罗宗的宗主木寅仙尊。
在他们看见阙清云二人的同时,阙清云亦抬起视线,三人气机在空中交错,似起噼啪雷鸣之声。
那渔阳道人嘴角一勾,眼中掠过讥讽之色,嘴上却说:阙宗主夺得听澜宗宗主之位时日尚短,我丹阳殿还未来得及遣人拜贺,真是惭愧!
用词刁钻,明褒暗贬,唯恐旁人听不出他话语中的针锋相对。
阙清云平心静气,毫无所谓地回答:丹阳殿近来死的人多,还是不拜本座为好,省得将那污秽之气也带到听澜宗来。
相比丹阳殿阴阳怪气,阙清云这一句可谓锋利至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绽开满地血腥。
渔阳道人当即变了脸色,可他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青一阵白一阵后,却未当堂发作,而是压下满心怒气,冷哼道:阙清云,你别得意,你这宗主之位怎么来的,大家伙心知肚明,既如此不知收敛,今日便有你的好果子吃!
这话说得极有深意,显然是知晓此次聚首大会部分内情。
玉潋心视线锁定于此人身上,观察对方显露情绪的神态,暗中计较如何报复,才能尽量不惹人眼。
阙清云依然不为所动,语气平淡而敷衍:晚辈如何,不劳前辈费心。
渔阳道人一拳打在棉花上,心口憋闷之至,遂转过脸去,不再与阙清云作口舌之争。
眼不见,心不烦。
而云罗宗的木寅仙尊则斜斜瞥了阙清云二人一眼,冷眼旁观渔阳道人与之争斗,待争吵结束,他也挪开视线,未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