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地?与其劝言君上将弟子交出,不若师尊亲自来擒弟子如何?
阙清云淡淡觑她一眼,顾忌曲衍魔君在侧,未依言动手。
但她视线掠过玉潋心塌陷的左肩时短暂停留,美眸之中色泽幽邃,神色冷峻,面无表情。
双方对峙片刻,忽而隐隐听闻轰隆之声从壁上仙府传来。
众人闻声回头望向石壁,便见山崖倾斜,一道道深不见底的裂缝贯穿崖壁,整座仙府向内塌陷,即将毁于一旦。
你听澜宗有何规矩,本座不感兴趣,但玉潋心已是陌衍山庄之人,尔等休想取其性命!
曲衍魔君说完,长袖一挥,卷起玉潋心腾上高空。
虽然此行空手而归,但阙明城所留之物落入阙清云之手,未叫旁人捡了便宜,也不算白来一遭。
玉潋心二人转瞬已至百丈开外。
阙清云眉目清冷,扬声高呼:若他日得空,晚辈自当亲往陌衍山庄拜会。
话音远扬,如石沉大海,并无回音。
虚法道人面色青灰地出现在阙清云身边,咬牙切齿地喝问:可知今日险些被陌衍山庄截胡,那叛门之徒居功十之八九!为何不将其留下?!
阙清云自远处收回视线,闻言答得漫不经心:晚辈却以为,事不成,非旁人之过,而是陈师伯技不如人。
陈万辛与魔君相争之时便未能夺得秘宝,而后趁乱得手又被玉潋心截胡,岂非技不如人么?
你!陈万辛怒极反笑,冷声喝道,有其师必有其徒,原来如此!
阙清云,你一而再再而三故意放走玉潋心,包庇之心昭然若揭,还残杀宗内同门,私占仙府秘宝,今日之事老夫必将如实禀报宗主,你且等着瞧!
清云仙子面不改色,淡淡然应了声:陈师伯请便。
作者有话要说:
清云:我要把潋心带回师门以死谢罪(不是
魔君:懂了,人归原主。
(全剧终)
石壁崩碎,仙府坍塌,前来寻宝的各路修士但凡从大能相争的险境中活下来,都各有收获。
金灵山内聚合的灵气开始消散,大宗大派之人瞧不上这点天地馈赠,争端结束当天就各自离开,余下一些末流宗派和江湖散人,借助这场难得的机缘日夜不休地汲取养分刻苦修炼。
听澜宗一行只剩下阙清云和陈万辛两个人,回程途中碰见前来支援的同门,听同门问起此行是否顺利,陈万辛冷冷哼笑道:顺利得很!还都归功于清云仙子,如若不然,我们还能少死两个人。
陈师兄所言何意?同门师叔表情凝重地追问。
可陈万辛故意不多解释,只讥诮地瞧着阙清云,看戏似的瞅她收拾这堆烂摊子。
阙清云面无表情,语气却格外森冷:陈师伯倒是见微知著颇有眼力,危机一现便立马抽身,留我们几个小辈自生自灭,可惜你那徒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护府邪灵都无法分辨,紧赶着将性命搭进去,根本死不足惜!
陈万辛哪里料到素来闷葫芦似的阙清云突然牙尖嘴利起来,这番话说得尖酸锋利,偏她人又冷冷清清,更显得言语凉薄。
他怒瞪双眼,厉声呵斥:阙清云,你太放肆了!与那玉潋心之流,实乃一丘之貉!
阙清云云淡风轻地回敬:陈师伯不过就是上了年纪,老眼昏花,脾气也大,倘使晚辈今日没有出手,想必这会儿陈师伯当与你那好徒孙一块儿上路了,哪里还有精力犬吠。
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尖锐的言语。
清云仙子何时对人表现出如此憎怒,直将两位师叔惊得目瞪口呆。
眼看陈万辛脸色阴沉,还要继续争吵,两位师叔连忙劝阻,岔开话题:宗主听闻曲衍魔君也来了金灵山,故派我等前来接应,此行凶险,人员折损也在所难免,只能说造化弄人,咱们还是速速回宗,向宗主复命吧。
明面上是在劝和,可他们的态度显然倾向于阙清云。
同样是刚刚突破分神境,不过三十余岁的清云仙子和即将油尽灯枯的虚法道人,自不可同日而语。
陈万辛哪里看不明白,可他确实拿阙清云毫无办法,只能被迫压下心口震怒,冷冷哼了一声,当先跃走。
听澜宗一众先后离开金灵山,山中天地灵气滞留月余,一点点消散殆尽。
当最后一名散修也从冥想中苏醒,御剑离开,金灵山彻底沉寂,雨水冲走地面血迹,走兽啃食散落的尸体,除了虫蛇嘶鸣与莺莺鸟语,再无活人行迹。
夜幕降临,山中寂静。
刚下过一场雷雨,地面潮湿,残垣与尸骸底下长出密密麻麻的杂草,忽而土层松动,几缕黑烟从土石缝隙间冒出来,于暗夜下凝成人形。
其人五官融入黑暗,立在废墟之上,俯瞰四下寂寂荒野。
良久,一声轻叹。
云师妹,你且与师兄如实道来,此去金灵山,究竟发生了什么?听澜宗正殿上,宗主剑茗仙尊背手立于主座前,语气无波无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