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般斜斜挑着,眼角的鸢尾花竟像活了似的,绛紫色的花瓣层层叠叠地舒展,妖异红芒自眸心一掠而过。
那人瞳孔一缩,不知堕入何种幻象,神情痴痴然,喉咙不住滑动,最唐突的是他竟然情不自禁地在座位上扭动身体,当众露出不堪入目的丑态。
短短数息,周围人尚未弄清缘由,他自己便不堪忍受,像一头失去理智的凶蛮野兽,不管不顾地离开自己的座位,发疯似的朝主座前的玉潋心扑过去!
意识混沌的间隙,只剩下兽性的本能,掠夺与发泄。
但他距离玉潋心尚有两步之遥,视野中忽的溅起几行血珠。
剧烈的痛楚毫无预兆地袭击了他。
他口中爆发惊天动地的惨叫,浑身抽搐地跌倒在地,眼瞳中挣扎出一丝清醒,双手下意识地寻找痛处,这一摸便骇然发现,他腿间血流如注,命根子被乱刃绞成一团稀泥。
你,你
他满脸惊惧地看着自己掌心狰狞的血迹,再见玉潋心长身立于两步之外,飞溅的浊血最远也只散落在她脚边,那诱使他出丑的女人长裙拂地,却纤尘不染。
变故发生太过突然,从开始到结束不过弹指一挥间,周围人甚至没能看清玉潋心如何出手。
玉潋心始终保持得体的微笑,语气却冷冽轻蔑:下回说话前先掂掂自己的斤两,须知祸从口出,如果你不是魔君门生,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此人终于醒悟过来,缺失一物的疼痛和尊严尽丧的羞辱转化为极致的愤怒,令他彻底陷入疯狂,当场跳将起来,凶神恶煞地扑向玉潋心。
然而这一次,他才刚迈开步子,便觉重锤扑面,如山似海的压力当头砸下,直将他拍落在地,膝盖陷入地面半寸有余,姿态狼狈,奄奄一息。
左右护法同时面露惊色,围观众人纷纷从座椅上跌落,伏地叩首,高呼:魔君息怒!
骚乱平息,曲衍魔君摆手:龌龊脏污的东西,拖下去,废除修为,扔到山庄外,任其自生自灭。
其人被庄内伙计七手八脚地抬出去,厅内霎时安静下来。
曲衍魔君方淡淡地扫了眼玉潋心,冷声告诫:下不为例。
玉潋心低下头,恭敬应声:潋心谨遵君上法旨。
魔君的偏袒之意不加遮掩,在座高手哪里还看不明白。
他们再瞥见此女嘴角肆意招摇的浅笑,竟有几分不寒而栗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求小可爱们打分留评!爱你们!
金灵山位在玉州南面,与听澜宗隔了数座城,几重山,一匹快马从听澜宗奔去金灵仙山,得耗时四五天之久,而修士御剑,凌空飞行,只需短短数个时辰。
因仙府出世,山中灵气充沛,化作晶莹剔透的灵露悬挂在晨间草叶上。
它们是世人口中所说的仙露,饮下一滴就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若每日啜饮一小口,不出月余便能脱胎换骨,天资稍好之人,甚至可能觅得仙缘,从此步入凡人趋之若鹜的仙途。
玉州境内,已有百年未见如此规模的仙家洞府,数不清的修真者闻风而动,其中亦包括听澜宗和玉仙门两大正道仙宗的高手。
数道流光划天而过,没入丛林之中。
繁茂的枝叶间传来短兵相接叮铃当啷的脆响,没一会儿又消停下来,除了树木枝梢上留下几处刀剑的痕迹,方才交手之人已去无影踪。
这样的试探在林间随处可见,或是正邪交锋,或是灵物抢夺,彼此不确定对方实力,不会一来就亮出底牌,便伺机接触,一探即走。
一行人行经此处,对草叶间垂悬的灵露视而不见,拨开挡路的荆棘,查验地面及周遭树干上残留的痕迹,一位瘦高道人判断道:剑创内灵气浓郁,御剑者至少金丹修为,二者旗鼓相当。
随行小弟子好奇询问:齐师叔,能否通过这些残痕验出此二人招式派别?
道人心说当然辨不出,面上却不愿承认,便低声斥道:吾等此行目的是仙府,一切与之无关的东西不要多问!
小弟子吓得一哆嗦,忙低头告罪,不敢再多嘴。
岂料道人身侧的白衣女子这时突然开口:是清河派流云刀法和玉仙门金玉剑经。
言及此处,她话音稍顿,冷冷扫了眼瘦高道人,这才继续说道,另外,玉仙门这位前辈是元婴修为,不过受了内伤,想必在山中遭遇变故,蹿逃至此,如果找到他,或许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些有用的消息。
齐仁脸色微变,没想到阙清云会当众下他的脸。
但在他欲发作之际,身后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摆手打断了他。
云儿,那依你之见,这位玉仙门的高手,去往哪个方向了?老者慈眉善目地询问。
阙清云拱手回答:禀陈师伯,泥泞上残留的脚印大都朝向东边,弟子往年曾来过金灵山,由此地往东十里,当有一条河流途经山谷,可藏匿行踪,亦可借充沛的水灵之气巩固伤势,故而私以为,此人许是往东面去了。
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