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它话音落下,门口便出现个红色身影。
俞朝皖自回到上清宗后,便日常红衣,可见她真的很喜欢红色。
她今穿着一身红色连衣长裙,腰间一条暗红镶钻锦带将她腰身勒出,一头乌发全用银簪挽在脑后。
唇红齿白,那双赤瞳最终落在蒋桐身上。
嘴角又是那常见的三分笑意,桐桐你这是又逼狐狸吃草了吧,我都不明白,圆圆的哪里不可爱了。
蒋桐没有说话,愣愣地盯着俞朝皖。
俞朝皖说话间走到蒋桐身边,俯身看她,带着三两分犹疑,桐桐?
蒋桐张张嘴,站起来,但因为刚才一直趴着,腿有些麻,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幸好俞朝皖反应快,一把揽住蒋桐。
看她站好,这才收手,笑道,我说桐桐,我看你根本就是无聊,才成天往我这跑的吧。所以下次就别用狐狸做借口了,狐狸很可怜啊。
蒋桐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俞朝皖在说什么,她直接反手握住俞朝皖手腕,掌心下是她细腻的肌肤。
蒋桐站直身子,墨瞳中的担忧一览无余,直对上俞朝皖视线。
然后开口道,俞朝皖,你,在哀伤什么。
俞朝皖瞬间瞳孔紧缩,她本不该有这样的反应,毕竟她对自己的伪装很有自信,明明是不可能有人看穿的。
因此她下一秒动作,应该是立刻用调侃的语气说,桐桐你看错了吧,是不是最近太想我,都出现幻觉了。
那么蒋桐一定会满不在乎地说,师姐,你在开什么玩笑。
但俞朝皖慢了一点点,依旧放任自己沉浸在那愣神的情绪中,因为她怎么都想不通,蒋桐是如何看出自己内心真正的情绪。
俞朝皖今日被宗主传召,商议了那个从多年前就开始的计划,计划中她是一颗注定死亡的棋子。
横亘在她灵台上的是用粗厚锁链刻下的心誓,这是她注定好的未来。
对于这个结局,她从出生便已知晓。可即便如此,俞朝皖还是会生出些许控制不住的哀伤。
因为这个世界太过有趣舍不得,也因为这个世界还有有趣的人,让她更加舍不得。
但俞朝皖终究是俞朝皖。
既然自己的死已是定局,又怎会因蒋桐的一句关心动摇,所以慢了的那一瞬很短暂,短暂到蒋桐即便看到俞朝皖那哀伤的表情,下一秒那便已消失不见。
短到等蒋桐再反应过来,都不知道自己看到的那一幕,究竟是不是她的错觉。
俞朝皖满脸疑惑,桐桐,你,到底在说什么。
蒋桐再看她,刚才一切仿佛都像是自己做的那个梦,缥缈摸不到边。
这让她一阵恍惚,脑子里像浆糊般,便又想到了那个梦。
梦?
我刚才梦到什么,感觉有很重要的事被自己忘了。
桐桐?俞朝皖又唤了声。
蒋桐看着宛如平常的俞朝皖,你,刚刚。
我刚刚怎么了,好着呢呀。倒是你怎么了。
我,刚才做了个梦,梦到什么醒来都忘了。蒋桐一手抚头,另一只手还挽着俞朝皖手腕一直没松开,缓了缓问,师姐,你去哪了。
俞朝皖挣开蒋桐的手,转身坐下,宗主传唤我商量仙界大比的事,可有的忙了。
在转身背对蒋桐时,她眼中有一丝失神,浑身气势刹那的不同寻常,依旧转瞬即逝。
蒋桐低垂着眼,没有发现俞朝皖的不对劲。
等她回过身坐在俞朝皖对面,俞朝皖又恢复如常。
仙界大比还要举行吗。蒋桐问。
要照梅宇说的,魔界发生这么大的事,按理仙界大比必会推迟。
为什么不举行,桐桐你怎么这么问。
没。蒋桐顿了下,毕竟当时在临城,感觉魔修还挺猖狂,想着仙界会有所行动。
俞朝皖叹了口气,桐桐你想的也太简单了,仙界这么多宗派,哪那么容易。
她说着又去撸狐狸,还是你最悠闲了。
俞朝皖抬眼,只见蒋桐视线又落在虚空之上,飘飘忽忽没有落点。
我说桐桐。她伸手在蒋桐面前晃悠,你今天是怎么了,光跑神?
蒋桐眨眨眼,她被那个梦影响了。
到现在她依旧在怀疑,刚才在俞朝皖眼里看到的哀伤,是真的吗,还又只不过是场梦境。
她摁了摁鼻梁,没事。
蒋桐站起来想先回去。
自己本不该出现这种情况,就算是预知梦,也不至于影响她到这个地步。
能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天道在干涉自己。
所以那个梦里的确有重要信息,天道才将那个梦从她大脑中清除,现在这种状况就是后遗症。
蒋桐一手捞起狐狸,师姐,那我就先走了。
俞朝皖竟也没阻拦,看着她走到门口。
临到跟前,蒋桐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