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冰缨闻言,笑了笑,没有回答她。曲笙已经这么大了,她不是听不懂人言,应该是在马车内,林夕昭有交代过她。
“好好。”梁文挺早就听说过林夕昭身边的曲笙,只是一直未曾见过。他也曾听说曲笙天生痴傻,可今日见到却不觉得,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又懂得礼节,怎么会傻呢。
一行人进了府邸,下人们也将她们安排在了林夕昭生母的院子那处。
林夕昭自母亲去世便没有再回过这里,一切还是原来的模样,见此情景,未免有些伤情。
曲笙剥着桌案上枇杷,不时的抬眼去看望着窗外发呆的林夕昭,待一颗完整的枇杷拨好后,曲笙唤了林夕昭:“姐姐。”
林夕昭听到声音,回过头时,看着曲笙举起了手中的枇杷,双眸轻眨,思索了一瞬,问道:“给我的?”
曲笙点点小脑袋,意思再明确不过。
林夕昭脸上的笑容绽开,走过去,轻弯了腰,将曲笙手中的琵琶含在了嘴里。
这个季节的枇杷多汁爽口,又因是曲笙喂给林夕昭的,让她觉得更是香甜。
林夕昭弯着眉眼去看曲笙,小姑娘越看越好看,可就因为林夕昭一直盯着曲笙看,让曲笙多少有了些不自在。曲笙故意撇开目光,又去拿了一颗枇杷,剥好后便要往自己的嘴里送,但却在听到林夕昭的话后,停住了。
“我还想吃。”林夕昭这是第一次这般撒娇的与曲笙争吃的,还是她剥好的。
曲笙闻声,看了一眼林夕昭,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剥好的枇杷,像是做了很艰难的决定般,将手中的枇杷递到了林夕昭的身前。
“姐姐吃。”
“逗你呢,你自己吃。”林夕昭弯起眉眼,她就试试曲笙是否会舍得再分给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林夕昭心中比吃了方才的枇杷还要甜。要知道,赵嘉虞从未从曲笙这里要到过吃食。
林夕昭看着曲笙甚是喜爱枇杷,便也坐下为她剥了一些,喂给了她。曲笙吃的小嘴全是甜甜的汁液,林夕昭拿起帕子为她擦着,外面便响起了敲门声。
“何事?”林夕昭侧目望去,问道。
“夕昭小姐,二老爷他们也回来了,大老爷请您过去一趟。”梁家的下人在敲门之后,礼貌的在外面回禀了话。
此刻天色快接近暮色,林夕昭来了这里便一直在这处待着,想必是几位舅舅都回来了,碍着跟随她来的这些姑娘,所以唤她过去说会儿话。
但林夕昭有些不放心把曲笙一个人放在这里,她起了身,与下人说了一句马上过去,便又回到了屋内。
“笙儿,要和我一起去吗?”她倒是可以让赵嘉虞她们过来,只是她自己存有私心,不想让曲笙离开她的视线,所以询问她要不要和她一起过去。
曲笙闻言,望向林夕昭,目光有些不解。
林夕昭见状,轻声解释道:“见见我的几位舅舅。”她知道曲笙会答应的。
曲笙将手中剥了一半的枇杷放下,须臾,点了点头。
林夕昭为曲笙换了一身衣裙后,带着她去了正厅那处,此刻那里已经坐了不少的人。
林夕昭带着曲笙去见礼,嘱咐的话,曲笙也都记得,林夕昭唤什么她便唤什么,一点都不怯生。若非知晓曲笙天生痴傻,这会儿梁家的五位舅父都看不出来,这个孩子有什么问题。
不过林夕昭在回院子的路上,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曲笙在幽静的小路上,无声的哭了起来。
此时的曲笙个头要比林夕昭矮上一些,方才厅堂内的话,她也都听到了。谈到了林夕昭的生母,几位舅父当时便没有控制住情绪,不是仰面遮掩泪水,便是低头不语。
但有一件事情,梁家的人猜对了。那就是林夕昭生母的死,并非是意外。
曲笙低头看着抱着她脖颈哭泣的林夕昭,心里虽没有与她同样的悲伤,但却有着心疼存在。
方才林夕昭的舅父们,在谈论想念林夕昭的生母之时,她便一直在用余光观察林夕昭。
林夕昭在得知生母去世之时,当时并没有崩溃哭泣的情绪,她一直被教养的很好,有她母亲临危不乱的风范。但谁又知道,她在只有曲笙的时候,哭的肝肠寸断。若非曲笙的心肠硬一些,怕是早已经与她一起抱头痛哭了。
或许是因为曲笙在外人看来心智不全,林夕昭对她疏于防范,又或许,林夕昭将她纳入了自己亲近人的范围,但不论哪一种,曲笙于她而言,在那时,都是郁结情绪宣泄,疏导的出口。
憋在心中的伤痛外泄,哭过了就舒服了。
曲笙就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言语,由着林夕昭将她颈肩的衣衫濡湿。
许久后,林夕昭抬起头,哭得有些红肿的双眼,睫羽被泪水打湿,纠缠在一起,曲笙抬头望着她,目光里有了心疼。
曲笙抬起手,将林夕昭的泪痕抹去。两人目光对碰,曲笙开了口:“姐姐不哭。”
林夕昭听到曲笙的话语,楞了一瞬,破涕为笑,她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