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笙闻言,点点小脑袋,看向自己的母亲,若有所思道:“今日或者明日,应该会有人去我们府中,母亲要小心应对。”
曲笙昨日提出装傻一事,金云斐原本是不想答应的,可看着自己的女儿这般的小,若是被定为了太子妃,一定是要被接到宫中抚养的,到时候想见都是见不到的。她们曲家本就是显赫的侯爵,皇后之位她们曲家是不在意的。
金云斐将此事与其他人说明之后,便都应下了。所以现下的府中一致认为,曲笙是个痴傻的。
曲笙被护卫抱下马车,后面马车内的太医也随即下来查看。看着曲笙睁开了双眼,探手过去,掀了掀她的眼皮,一路紧张的面色随即缓和了些。
“辛苦郑太医了,先进府中稍作歇息吧。”金云斐看着郑太医慌忙下了马车过来查看曲笙,招呼着他进府。
太医闻言受宠若惊,连忙躬身补了礼。今日皇后殿中,龙颜大怒,让他务必医治好曲笙,不若丢官是小,若是下了大狱,那可就是天降横灾了。
一行人进了府中,太医又重新给曲笙诊过脉象,脉象四平八稳,也查不出个什么来,只是一开始根据宫女描述,似乎是癫痫一类的病症。
郑太医眨着眼皮,想问却又不敢问。曲家的儿郎此刻都回来了,全都挤在了曲笙的屋子里。
老三家最小的曲钰,看着这太医温温吞吞的,快言问道:“有什么话直说,我妹妹怎么了?”
郑太医闻言,犹豫了一瞬,又听到老二家的曲鸣道:“是不是我妹妹旧疾犯了?”
郑太医听到旧疾,不敢直言断定惹曲侯家不快,这会才定了心思,据实相告道:“曲小姐的旧疾可是癫痫?”
众人闻言,都互看一眼,曲鸣被问的怔了一瞬,而后脸上神色带着讨好的笑意,道:“郑太医,可否借一步说话?”
郑太医望着了一眼众人,察觉到曲鸣的意图,点头后,跟着他去了偏厅。
曲鸣让人准备了几张银票,在与郑太医说话间,塞进了他的手中,低声笑道:“郑太医也知道我们曲家,就这么一个小妹妹,我妹妹的病……”曲鸣话说了一半,但他知道,能在太医院待上十几年的人,必然是会领会到其中的意图的。
郑太医闻言,想要将手里的东西推拒出去,可曲鸣却是执意要塞给他。曲鸣见他不想收,忙压低了声音,道:“欸,郑太医为我妹妹辛苦一趟,理当受着。”
郑太医看着曲鸣的盛情,僵持了几瞬,为难道:“不是下官不肯收,若是陛下问起,下官也只能如实相告。”他遮蔽不了,收了还会得罪曲家人。
曲鸣闻言,恍然一瞬,笑了笑,道:“若是陛下问起我妹妹的旧疾,说还是要说的,只是……”
曲鸣没有让郑太医完全闭口,但话中的意思,又让人浮想联翩。郑太医闻言,神色稍缓,只是短浅的意会到什么,在曲鸣再次将银票推过来时,抬手接过,放入了袖中,“下官一定守口如瓶。”
可以说,但不可以对外人说。一个姑娘家有癫痫,即便嫁不了太子,那也不能被传扬出去。
郑太医才回到宫中,便被皇后派人召了过去。
“你说曲侯家的女儿,有癫痫之症?”皇后听到郑太医的回禀,一脸的不敢置信。
当时在殿内,因曲笙已经脱离了危险,郑太医回禀的时候,只说是受到惊吓,已无大碍,她也没有多问,可这癫痫可不是小事。
未来的一国皇后,怎么能有癫痫呢。
皇后留着了郑太医,让人去请了皇帝过来。
皇帝对此似乎并未太过在意,帝王最是多疑,问道:“你确定那是癫痫之症?”
“回陛下,今日微臣听闻宫女所言,还有那曲家二房的又亲口承认,不会有错的。”郑太医说着,还将袖中的银票拿了出来,又继续道:“这是曲家二房大公子曲鸣,给微臣的银票,嘱咐微臣不要对外言说。”
皇帝看着郑太医手中的银票,脸色凝重,垂眸一瞬,并未在意他收受小贿一事,而是问道:“这癫痫之症可有治?”
郑太医闻言,眨动了眼睛,不解的抬头看了一眼,看着天子眼中的急色,忙低头回道:“癫痫乃是顽疾,但若控制得当,成年后便不易发病。”
“朕问你能不能治好?”天子年轻气盛,乍然高声,吓的郑太医直接跪在了地上,脑袋磕出了声响:“微臣无能。”他没有万全的把握,就算太医院的人全来了,也只能说是控制,不能根治。
“陛下先消消气,依臣妾之见,这曲侯的女儿恐不止癫痫这一个病症。”
皇帝闻言,微微蹙眉,眸色不解的看着皇后。
皇后与他对视一眼,又看向了地上跪着的郑太医,“郑太医可有诊断出,曲侯的女儿,还有其它病症?”
郑太医闻言,头点着地,不敢抬起,眼珠子左右晃动,也没思索出皇后的意思,因低着脑袋,声音听起来闷闷的:“罪臣不知。”
“皇后这是何意?”皇帝不明所以,不知皇后为何会突然这般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