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忍冬走到纪砚清旁边叫她:“纪老?师?纪老?师……”
叫到第?三声?,纪砚清才困倦地睁开眼睛,入目就是?火光在翟忍冬侧身跳,把她不爱笑的脸都?烧红了?。
纪砚清一时?没忍住,凑过去吻她,比冰面?上呼呼的大火还要热烈。
江闻打开相机拍了?几张,起身走到远处,把空间留给她们。
她们大大方方地接受。
过了?差不多?三四分钟,让人?沸腾的深吻才慢慢结束。
翟忍冬单膝跪在冰面?上,手扶着纪砚清的腿。纪砚清倾身趴在她肩上,喘得有些急。
“呵。”
纪砚清忽然想?到什么,笑了?一声?靠回椅子里,看着山羊岭下不见尽头的冻河说:“刚来这儿的时?候我很暴躁。”
正?在往过走的江闻步子微顿。
纪砚清的视线从她身上扫过,看向前?方赤红的火堆:“整个人?很空,身体里有种无所适从的烦躁,一点就炸。”
应该还有愤怒得不到发泄的压抑。
重到什么程度呢?
火车开过来了?,她一点也不想?躲。
其实至今她都?不知道自己?那秒到底在想?什么,可能是?身体连同脑子都?已经冻麻了?,想?不起来要躲,可能是?极端的空茫在某个瞬间滋生的强大负面?情绪把她困住了?,根本不想?躲,可能……
纪砚清望着蹲在火堆边加柴的翟忍冬,拢了?拢毯子。
可能,她当时?仅仅只是?不想?接受这个人?对自己?是?真?心?的事实。
纪砚清抬手摸了?摸胸口。
有点酸。
刚开始那会儿,她真?把这位老?板欺负惨了?。
现在因为有她,她目标明确,动力十足。
纪砚清嘴角迅速勾起,掀开毯子说:“我给你们跳舞。”
江闻:“不行!”
江闻的话脱口而出。
刚一说完,她就察觉到了?纪砚清投过来的视线,“为什么不行?”
江闻:“冰面?上站都?站不稳,怎么跳舞?万一摔了?,脚扭了?,你十天半个月估计都?不能动。”
纪砚清挑了?挑眉,伸手扯下帽子:“能不能跳,你可以问?问?翟老?板。”
江闻立刻看向翟忍冬,目光很沉。
翟忍冬却只是?低头拨着火,说:“能跳。”
说话间,纪砚清已经把身上多?余的东西扔在椅子上,去热身了?。
对翟忍冬,她笃定又默契。
江闻快步走到翟忍冬旁边,压着声?说:“这十来天,她全在路上,体力消耗有多?大,你不知道?冰面?上跳舞难度有多?高,你不清楚?还是?你看不到这里的风有多?大,温度有多?低?”
翟忍冬把手里的干柴扔进火堆里,站起来说:“知道,清楚,看得到。”
“那你还让她跳?”
“她想?跳。”
“想?跳你就让她跳?”
“是?。”
“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她现在很开心?。”
翟忍冬不假思索的话让江闻无言以对,她默了?默,把初一那晚欲言又止的话说了?出来:“马上立春了?。”
翟忍冬:“我知道。”
“她得回去。”
“我知道。”
话落,翟忍冬绕过江闻去拿相机,换上一张新卡,拍纪砚清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
纪砚清今晚跳的是?她为张成茂那台歌舞剧排的第?三幕,相较于第?一幕情绪的递进和爆发,这一幕从头到尾都?是?热情的,热烈的,质朴的,原生态的,情绪始终高昂。
江闻看着,紧攥的手没有一秒松开。
终于结束,翟忍冬把相机放回到椅子上,拿着围巾、帽子那一堆去找纪砚清。
江闻无意识偏头看了?眼……
相机背带变形了?。
可见攥着它的人?刚刚使了?多?大力气。
神色表情,走路姿势为什么还是?那么不紧不慢?
哦,忘了?。
那个人?是?那种事儿越大越冷静的人?。
翟忍冬走到纪砚清面?前?,帮她围围巾。
纪砚清闭了?一下眼睛,长长吐出口气,说:“过个年感觉一下子过老?了?,体力越来越差。”
这会儿的风跟鬼哭一样,她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快炸了?一样。
翟忍冬说:“太?累了?而已。”
纪砚清想?想?也是?,由着翟忍冬帮她把帽子戴好了?说:“等歌舞剧的事忙完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翟忍冬:“什么好消息。”
纪砚清:“到时?候就知道了?。”
纪砚清说完就准备走,手却忽然被翟忍冬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