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不行了,但在前几年先在别处上学再转回京都高考,可以说是普遍现象,单是明珍身边就有不下五个。毕竟无论跟哪比,京都的高考都要容易太多,进名校的门槛却是最低的。
今年并不是第一次明珍给林惜提议来南城办画展,只是过去几次这个地方都被她划掉了。
明珍八面玲珑,眼睛也毒,她知道有人闭口不提过去待过的地方,是对京都户口的虚荣,但林惜不是。
可能所有搞艺术都有自己的世界吧,林惜是一个社交能量很少的人。
她几乎是懒得跟人交往,也懒得掩饰自己,就连别人跟她表白,哪怕是再漂亮的姑娘,她也是漠视拒绝,匿名礼物的归宿只有垃圾桶。
冷脸、难接触,几乎成了林惜的标签。
可她过去好像不是这样的。
她也曾为了靠近一个人,费尽心思,费尽谋略。
连自己都变得不像自己。
“这个港口可真大,我听说这里有一处的防波堤特别适合拍照。”
“对,当初就是为了吸引游客特意规划设计的。”
“实不相瞒,我也是因为在社交软件上看到了好多漂亮照片对南城产生了向往。”
“看来十年过去了,这个地方依旧很吸引人啊。”
“居然已经这么久了。”
“是啊,港口正式投入使用的那天我就去防波堤了,之后这边的经济就一年比一年好了。”
……
明珍善谈,围绕着窗外南城最引以为傲的港口景色,跟陈老师聊的很是愉快。
两人交谈的声音一左一右的穿过林惜的耳廓,长发扫过肩头,她的锁骨在疼。
水晶吊灯依旧散发着奢靡的气息,宴会厅的空气却突然有些闷。
林惜脸上的表情没变,她掩饰的很好,轻拍了拍对明珍的肩膀,小声道:“去透透风。”
“好。”明珍抽出跟人聊天的空隙,回了林惜。
但不知怎么的,她听着林惜的声音心里生出几分不放心来。
窗户里密密匝匝铺开的乌云压在林惜背后,明珍紧接着在她耳后叮嘱了一句:“快点回来。”
“有数。”林惜点了下头,没有停下步子。
宴会厅门前,侍者恭敬的给林惜拉开了门。
穿过高耸的门缝,拖地的裙尾被收的利落,丝毫没有对门内名利场的留恋。
这么多年过来了,林惜还是没能适应逢迎往来。
宽敞而空旷的走廊迎着这夜的凉风,林惜站着,望了眼对面的宴会厅。来之前她听明珍说,对面的宴会厅是哪个集团在给新来的大佬接风洗尘,似乎也是觥筹交错,纸醉金迷。
穿堂的凉风吹过林惜的脸侧,长睫下是一双晦涩不明的瞳子。
这里的南城跟她的记忆重叠不起来。
也好。
长长的,林惜微昂起她的头颅吐了一口气。
也是这一秒,她对面宴会厅的门被人从里面打了开来。
走廊偏暗,光挤着才刚打开条缝的门里争先恐后的出来,霎时铺满了林惜的视线。
而在这一秒后,时间忽的就慢了下来,满屏璀璨的光路中施施然走出来一个女人,纤长的手指拎着尾裙边,每一只骨节都画着娇养的矜贵。
曳起的裙摆自大腿往下开出了一条不高不低的叉,笔直匀称的长腿在其中若隐若现。
光铺满了她脚下的路,她脚背踩在高跟鞋上弓起,白皙分明的脚腕骨绕着一圈系带,抬起的每一步都带动着极细的鞋跟敲过大理石地板。
也每一下都踩在林惜的心口。
那是她永远都忘记不了的身影,是迎着刺眼的光亮或无望的黑暗也依旧可以认出的,她爱……过的人。
顾念因。
林惜的心跳空了一下。
接着像是攒足了力气,心脏跳动的声音摧枯拉朽的在她的世界响了起来,挤占着她的呼吸,填满了她的身体。
原来明珍口中那位对面宴会厅接风洗尘的大佬是她。
所以前些日的坊间流传,并非空穴来风。
顾家嫡孙年初结束了长达三年的外派,联合南城林氏集团打压顾家二房,市政大单转了个手从四房到了大房手里,三月老三家公司发布联合声明,东郊那块地由他们跟林氏共同开发。
顾念因秉雷霆之势,只用了短短一年就结束了顾家自顾老爷子离世后长达十年的分裂。
林惜想现在的她一定不用像自己一样,刻意逢迎。
她只要抬抬手,所有人都会奔她而来。
顾念因是高山雪。
她是沾满铜臭味的俗人。
可就是这样的她们,之间却横着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
所以既然决定回南城,有想过会碰到她吗?
有。
所以也有想到过会跟她在这里碰到吗?
没有。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