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苏永远记得那一天,蓝浩天把她跟蓝小玉带回家,一面转着大拇指的玉扳指,一面通知?她:
“我可以救你姐姐,但前提是,你要为我做事?。我要你,成为蓝家最锋利的一把刀。”
为了?报恩,蓝苏答应得很果?断。
甚至从那时?开始,她就把自己的命交给了?蓝家。无数次,无论是为了?保护古董从悬崖掉进河里,还?是被盗墓贼刺断了?手腕的骨头,她都没有怨言。因为这是恩情,她要报恩。
殊不知?,当年的抢救室里,医生诊断后?认为苏沁苏醒的概率很大。蓝浩天想趁机杀了?苏沁,但转头看到?蓝苏,看到?她藏在骨头里的韧劲,于是念头一换,给苏沁换了?劣质药。
用一个永远醒不过来的植物人,去掌控一棵可以帮他卖命的摇钱树。
这样盈收显见的买卖,他不亏。
说到?后?面,蓝苏的声?带微颤:
“综上,蓝浩天买凶杀死一直把他当朋友的人,还?残忍杀害其妻子、女儿。伙同盗墓贼抢劫价值九千万名画,纵火焚烧民宅,致使苏家上百幅古画变成废墟。甚至使用劣质药品,让本该痊愈的苏沁延迟了?13年才苏醒。这一桩桩,一件件,请法官予以公平判决!”
犯罪嫌疑人对罪行供认不讳,经过法官和陪审团长达半小时?的商讨,认为其犯下?故意杀人罪、纵火罪、故意伤害罪等?罪名,最终依法判处犯人蓝浩天——死刑。
9月的暴雨来得急,晌午还?艳阳高照,不一会儿便罩下?黑云,半边天色被巨兽吞噬,无端端落下?黑布,紧接着沛雨瓢泼,雷声?滚滚。
9月的暴雨去得也急,待到?庭审结束,半空的乌云似杀鸡取卵般挤完了?所有雨水,被风一吹,窸窣散去,留下?晴空万里和水洼斑驳的路面,鸟啼花香,一片欣荣。
法院大门?打开,早早等?候的记者一窝蜂拥上前来,将蓝苏和霍烟围住。
霍烟朝艾厘使了?个眼色,示意让她把苏沁接回去,随后?与蓝苏十指相扣,面对二十几支密密麻麻的话筒。
“霍总!说两句吧!”
“庭审结果?怎么样?当年害死苏家的真凶真的是蓝浩天吗!”
“蓝小姐,网上说苏沁也来到?庭审现场,并且已经苏醒了?是吗?”
“蓝小姐,蓝浩天身?为你的养父,今天在法庭上指证他,你有什么感受?”
记者来势汹汹,将前方的路挡得严丝合缝,苍鹰也飞不出去。
霍烟一手握着蓝苏的手,一手搂着她的肩膀,宽慰地用拇指一下?一下?地摩擦着肩颈的骨头。
无声?的陪伴让蓝苏多了?几分?力气,徐徐抬眸,只见二十几个话筒几乎怼到?脸上,再远一些,是翘首以盼望着她的记者。
一时?间,感慨倍生。
从前,她是怕媒体的,尤其在蓝家的时?候。
怕镜头,怕闪光灯,怕一切一切能够让她站在人前备受凝视的东西?。
如今想来,媒体倒是个好东西?。
可以帮落难者求援,帮孤勇者呐喊,帮落败者助威,帮蒙冤者昭雪。
“从今天起,我不叫蓝苏。”
日光之下?,眸光笃定。
记者连忙追问:“为什么要改名字呢?跟蓝浩天有关吗?”
蓝苏颔首,道:“蓝家当初收养我,给我改了?姓氏。现在证实蓝浩天就是杀害我父母的凶手,我要改回苏姓。”
记者又说:“那您原来叫什么呢?”
“我原来叫苏蓝,是爸爸为了?纪念跟蓝家的关系才取的这个名字。但如今,蓝浩天所作所为配不上我爸爸的用心,所以,我不会改回苏蓝。”
“那想叫什么呢?”
“还?没想好。”
蓝苏改名字的态度勾起了?记者的好奇心,但追问下?去,蓝苏始终没有说出自己的新名字。实际确实如她所说,她没想好。
一旁,霍烟搂着肩膀的手往怀里带了?一带,宽容地面对镜头,语气温和:
“叫什么都好,如今苏家沉冤昭雪,我们有很长的时?间去想名字。”
沉冤昭雪。
蓝苏眸子一亮,转头看她:
“这么说,我知?道我改成什么了?。”
霍烟凝望着她,四目相对,眼光照破云层落入眼瞳:“改成什么呢?”
“苏昭,沉冤昭雪的昭。”
她这半生,都走在为苏家沉冤昭雪的路上。
雨后初霁(二)
蓝浩天死刑
苏家惨案真相还原
纵火判多?少年?
蓝苏改名
苏昭
“据前线记者报道, 昔日古董大亨蓝浩天涉嫌一起13年前的凶杀案,经长达8小时的庭审, 最终被?判死刑。其?长女蓝姗,也?因迫害未成?年?人健康、非法囚禁等指控被警方带走?协助调查。同时,警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