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去拿:
“你瞧!这不就?是你的信物了吗?你看你,怎么这么宝贵的东西还能——”
话音戛然而止,她?生生地把后半句又咽了回去,拿着剑穗,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才走近云慎,觉得喉间有些干涩。
云慎正在?抬头,看着一道?红符。
她?不必猜,也能知道?这个符究竟写着什么。那些“百年好合”、“白头到老”,在?这一刻纷纷涌上心头,原本她?一眼掠过,不觉得有什么旁的意义的字眼,终于染上了些许说不出口的情愫。
“我叫‘含光’……是么?”云慎轻声问,瞧见了她?手上的剑穗,又伸出手来,温柔克制地等?着陈澍把那剑穗给他递过去。
但陈澍许久不曾动。
“也……不是。”她?有些艰难地说,“其实这事解释起来很麻烦……”
云慎又走近了一步,松开红符,那树枝畅快地弹了回去,带动其余的符纸也沙沙作?响。他看了一会,才笑着,温和地伸出手来,从陈澍手中把那剑穗取了回去。
“你不必解释的。”云慎道?,“我很喜欢这个名字,纵使以前不是,现在?也可以是了。”
他又道?:“这剑穗是我的,是么?那我就?先?收好了。”
陈澍哑然,只好转而提醒道?:“……这剑穗被?人砍了一刀,已经不能再用了。”
“不妨事,只要它的主人不嫌弃它,它就?还能是完好的。”云慎道?,又抬起头来,郑重地说,“多谢你,陈澍姑娘。不知你家住何处,或是所?出何门?,日?后我好亲自上门?道?谢。”
他的眼神那么专注,直教陈澍不自觉地吸了吸鼻子?,咬住下唇,沉默了一会,才有些磕巴地道?:“不必谢的!都?是我愿意帮你的。只是你这喜、喜欢的人,我确实是不知道?……”
“是么?”云慎又答,他还是瞧着陈澍,那目光太热,轻易地便教她?心虚地收了声音,便听?见他道?,“可我觉得我实在?是太喜欢她?了,好似一直在?等?着她?来救我一般……”
陈澍嘴唇翕动,好半晌,才挤出一个“是吗”,可云慎却根本不是在?等?着她?的回应——
他越靠越近,越靠越近,呼吸与她?的交融,直到几乎贴着她?的唇。
“……我好像又有了心一样。”云慎呢喃着道?,“我觉得‘我’是真的很喜欢她?的,你觉得呢?”
“……你不会……”陈澍瞪大了眼睛,瞧着他,瞧见云慎眼里全是自己红到熟透的脸颊,还有那漫天的红符。
山风吹过,挂起一阵窸窸窣窣的红雨,遮去了声响,也遮去了她?越来越急的心跳,她?猛地回神,想甩甩头,把这莫名酸涩的情绪甩掉,却正好撞上了云慎的唇角。
然后,就?好像那些话本里最自然的故事一样,云慎张开嘴,搂着她?的后背,深深地吻了进来。
这种感?觉很奇怪,激起她?心头一阵涟漪,像是原本就?属于她?的东西再度物归原主,可那唇齿间的侵占,那撩动津液的触感?,又麻痹着她?,教她?许久不曾缓过神来。
直到风下一次吹动,红符撩动发?梢,她?才猛地反应过来,把云慎推开。
这一下,她?推得太急,手里力道?没收,几乎把他甩到那矮墙上。
“我、我……”陈澍还先?一步委屈了起来,皱着脸道?,“……你是不是记起来了!又在?骗我呢!”
“……这就?是中伤了。”云慎靠着墙,吃力地稳住身形,苦笑一声,道?,“我记起来了什么?都?是我猜的。”
“……我哪里有那么好猜?”陈澍一拧眉,道?。
“不是你好猜。”云慎道?,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看着陈澍,又不再言语了。
而陈澍,蓦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那脸上的红晕又涨了起来,她?扭过头,状若无事地又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才道?:
“……那你先?回城去?我还以为你都?记起来了呢。”
“——他当然还没记起来!”
院外传来一个耳熟的声音,语气气急败坏,教人不禁转头去看,便见廉老头一只脚跨进后院,而方才的那位道?长正追在?后面。
相比这老头的中气十足,他身后那个不知道?多少代的道?长“徒孙”可谓是上气不接下气。
好不容易追上了,那廉老头一挥手,他又只能忍气吞声地站在?一侧,听?着廉老头道?:“你这小?倔驴,我话都?没说完,你们俩人便跑没影了——”
“还能有什么话么?”陈澍一下来了劲,张口便顶嘴道?,“剑都?成这样了!我还没怪你延误时间呢!”
“你这!好心当成驴肝肺!”那老头怒斥,
“——我就?是赶来要告诉你,这符法也是可以治好的!”
这下,陈澍眨眨眼,张着口,却不说话了,肚子?里好不容易攒起一通与这老头吵架的的措辞也一股脑全倒了。
原先?静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