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秀模样,甚至还穿着?陈澍特?意给他买的那件漂亮衣服,若不是此事急,几乎叫人以为他刻意打扮了一番。
陈澍见了,更是眼前一亮,不禁站起身来,迎上去,但?紧接着?又意识到此事众人正?在议事,又掩饰地一咳。
但?云慎进门后,并未头一个看?向她?,而是直奔屋内说话最有份量的那个人。
在他身后,那被派出去取剑的差役也进门来了。这?人心性不比云慎,心事都写在脸上,只一进门,便能看?见他眉头紧皱,满脸惊色。
“这?院中昨夜遭贼了。”云慎简短地说。
一句话,激起波澜千层。
这?一进武林盟的小院之中,数不清藏了多少江湖高手,可就在昨夜,在众人酒足饭饱,在琴心崖弟子一日劳累,在陈澍被一茶盏的奶撂倒后——
有人,把这?院中的所有宝物,尽数顺走了。
“名册!”徐琼头一个反应过来,“昨夜宾客都有名册,院中仆役也都是记录在册的,要搬那样多的珠宝,又要藏住,可不是易事,拿名册来一对,谁昨日行踪诡异,谁今日躲懒未起,都能查得到!”
话还未说完,那刚进门的差役得了令,急忙又出门去,走得实在太?急,还险些?磕了一跤,好不容易扶着?门外栏杆,往楼下赶,紧接着?院内仆役被唤来查验的声音又在院中,远远地响起,稍微冲淡了这?一屋的茫然与?无措。
就在这?样的时刻,一个微弱的声音在房内响起。
“有个人……我知道有个人,昨夜三更还在院中的,今日起来却不见了踪影,但?他不是这?院中的仆役……”
“是谁?”应玮几乎跳上桌来,立刻开口,追问那出声的差役,“是谁不见了?你说啊!”
“……是盟中经常做些?登记事宜的那个老头。”
昨夜正是盟主之女“大婚”之日,这武林盟主徐渊在大?堂上与诸多好友相谈甚欢,也是喝了个不省人事,今日,是事发之后,派人去他房间相询,他才大?惊,勉强收拾干净便急匆匆出来与其他人商议此事。
虽然作为谋划者,他自己必定知晓这比武招亲不过是个幌子,但也许正因此,昨夜他当真是一口酒不敢少喝,几人相商时,就数他身上那酒气最重。
旁人不?敢说,徐琼却是直言不?讳,只道让他去稍微醒醒酒先,再?来商议。
然而?这事,事涉的可不止陈澍的剑,包括武林盟在内,那一室的宝物,何止是价值不?菲,好些东西都是有价无市。原先送给陈澍,这些人都觉得心?疼,如今更是被人盗了,那当真是没处说理去——
偏偏这个偷盗者,似乎还是武林盟中的自己人。
问起来,徐渊也是认识此人的,别说徐渊,连徐琼都是认识的。
都说这老者可不?是如他表面瞧起来那样平凡世俗,也是直到今日说来,众人才知晓,这老头子,自诩活了近千年的年岁,又时常吹嘘自己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天机数条,他能窥得一半,而?他混在武林盟中,借的也就是他“招摇撞骗”的这身本?事。
不?必说,并非是徐渊徐琼父女二人好骗,只是这老者毕竟当真有些手段。虽然二人都不?曾真信他口中所说有关年岁、天机的大?话,可当那老头子秀出一手写符画符的本?事时,当他制出的符菉,还真能有些用,不?拘是辟邪祈福,姻缘寻物,连那治病救人都能用上时……
哪怕是徐渊徐琼二人,也不?得不?信了三分。
而?这老头子的个性,恰巧又是个尖酸爱财的。他留在武林盟之中,无?非是为了那几两银子,一个糊口的差使。
——出了武林盟,若对寻常人,就像陈澍这样直言不?讳,说自己的剑飞走了,那十?个人里,八个不?信,一个要顺势骗她,还有一个,恐怕要把她当成傻子。待陈澍如此,待这老头自然也如此。
比起辛苦独行在坊间,靠嘴皮子混口饭吃,当然是倚靠武林盟来得简单便捷。
囫囵算来,他已在武林盟中呆了不?下?数十?年。旁人想起,也只觉得这样的老顽童,似乎从知晓他的那一刻起,就是为武林盟做事的,无?人知晓他真正的来历,也无?人曾经刨根问底过。
直到酿成如今这样的大?案。
待徐渊收拾妥当,得知此事,先是派人去报官,还要分出心?神来,招待陈澍。好在陈澍早已说过不?必要那些宝物,他对陈澍更是满脸笑意,否则这武林盟一赔赔两份,当真把底裤都赔没了,恐怕也堵不?上这个缺口。
但陈澍比他们更急。
只说了两句,她便开口问那徐渊,报官后能有几成把握能找得回来,若真找回来了,是不?是也要费许多时日?
徐渊昨日是醉在房内,一夜昏迷不?假,但陈澍寻剑之事,他毕竟也有所耳闻,闻弦歌而?知雅意,一听便知晓陈澍急的是那把他捡来的剑,说他武林盟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陈澍只需要再?等等,等他点齐人马,便前去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