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
陈澍被何誉引着,往那被临时用?作住处的几个谷内院落走去。打?头?几个,最靠近山坡的,便?是那些武林人士的地方。
三人刚走近,便?听见那院中有好些声音,嗓音不尽相同,但都声量很大,甚至越争越大,几乎吵将起来。
“……凭什么,他灵犀阁放走了人,又同我们无关?。本来打?恶人谷就是因为?地形复杂,又范围不大,不似寻常战场,武功高些便?好破局,那昉城可不一样,城郭高得,快赶上?点?苍关?了!城下又都是原野,你空有拳脚,人家一张弓,一颗滚石,便?能要了你的命!”
话音一落,又听得几人附和。
“是啊,这打?恶人谷是奇袭,来得容易多了,可若是打?昉城,就别说这恶人谷谷主如今下落不明,很有可能已经逃回了昉城,单说我们这边两日的动静,昉城城中守军,但凡不傻,也能猜到这是有大军来袭,如何打?得下来?”
许是说到了兴头?上?,不止这几个附和的人,还有一个语气更冲撞的,粗声粗气地开口。
“你们武林盟是镇日没点?事做,可我们各自有门派!此番本就是论剑大比耽搁了行程,又来随那刘茂打?恶人谷……是,这官爷查出来那洪水是恶人谷放的不假,可这恶人谷都打?下来了,管他萧忠萧诚的,逃便?逃了,难不成这几万众的良兵好马,还捉不回一个人犯么?”
于是院中愈加群情激愤,接着好几句重叠在一起,听不分?明的辩声,才是一个声音猛地把众人的压了下去。
“大家稍安勿躁。”这回的声音听起来耳熟了,像是那武林盟盟主,“我提此言,并不是说要强迫大家随大军一起开拔。只是这局势变了,也当知?会大家一声,你们说是也不是?另外那昉城,确实是不同于恶人谷,这攻城战,诸位去了,恐怕也不一定能有多大的用?,因此若是愿意的,大可随我一起,稍加整顿,今晚便?跟着大军开拔。若不愿的,也不强求,行么?”
方才还吵得热火朝天?,只听这盟主一顿话,条理清晰,温言好语,把那些火气竟也都堵了回去,屋内好一阵安静,没人搭腔。
而屋外这三个人,站在院中门边,狠狠过足了偷听的瘾,此刻才一齐回神,俱是相对一笑,掩饰地又抬脚,还是由?何誉领着,推开了那房屋的门。
正巧屋内终于有人开口,那凛然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
“诸位在点?苍关?经历了那样的洪水,当下必定是痛心疾首,又乍然听闻这巨洪是人为?的,一时冲动,来了恶人谷随军夜袭。此时呢,那漫天?大洪早褪去了,反正门派内弟子又无死伤,更有大军在此,不必担心那始作俑者脱逃了,因而那点?苍关?哀鸿遍野的景象大抵也记不清楚了,如此说来,确实大可不必再去昉城。
“可我碧阳谷自有谷内规训,素来教导子弟敢作敢为?,况且在这江湖上?,大小也是排在前面的,说以为?表率也不过分?。既如此,哪怕是去打?昉城,又有何不可?这恶人谷谷主逃了,罪魁祸首不曾找到,那这么多条人命也不算是安息,盟主只消说个时间,我碧阳谷几位弟子,定随军开拔!”
说罢,便?有几人抚掌赞了声“好”。
那须陀寺的僧尼妙云,不声不响地同盟主行了个礼,也是无声的表态,接着便?是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赞同,声音轻柔,显然是陈澍的熟人,琴心崖的那个悬琴了。
见有三人表态,那起先闹得起劲的人也没了声响,此时,何誉才清了清嗓子,把众人的视线都吸引来,道:
“寒松坞不过就我一人,因此我应当也算做得了主了。昨夜袭击恶人谷,我本就没出什么力,若是再不去昉城,多少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他这话说得柔和,不似方才李畴那句话,只说自己原先没怎么出力,也算是给众人了一个台阶下,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缓和了,那盟主也笑出声来,朝他身?后?一看。
“这位是陈澍,陈姑娘吧?”
众人本打?算挪回的视线又重新落到了门口。
身?前何誉也非常“识趣”地让出了陈澍,再有云慎在她腰间的一推,哪怕是她,也趔趄地往前走了半步,又悄悄转过头?,怒视了笑着面对她的云慎一眼,才讪笑着点?点?头?,道:
“对,是我,昨夜我……我也没帮上?什么忙,要打?昉城,我肯定是同去的!”
何誉一让开,那人群中的几个面孔也分?明地展现在她面前。除去方才能听出来的李畴、悬琴和妙云外,那徐琼也在,冲着她温和一笑,以及逍遥宫的莫咏,左肩那伤显然还未好,仍包着厚厚的一沓布。
这些人,出了门,回到门派之中,大都是说一不二,可此刻,都安静而好奇地瞧着陈澍。外面天?光明朗,可这房间却被这么多人一围,甚至有些黑压压的了,只有陈澍三人开门这一下,才将那天?光透了进来,照亮了众人神色各异的面庞。
他们似乎还在等着陈澍多说几句。
论剑大比如此匆忙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