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个衙役,平日里总不爱干活的,大人应当见过?不少次,就是脸上有麻子的那个。他?日子都过?得浑浑噩噩,何况他?家?中还有老母,不必担心他?翻出什么风浪来。”
“哦?”那县令还待再发火,听到“老母”二字,顿了顿,道,“那确实不必担心了,你滚吧,容我再多睡会。”
这?县令都这?么说了,那孙进却实是愚钝,不仅愚钝,还喜好钻营,这?便?是每每教他?栽跟头之处,却也屡屡不知悔改,此番也是,分毫不懂得察言观色,站在那房内,甚至还望县令的躺椅上凑近了些,把好一截灿烂日光都挡得严严实实,方恭声道:“不知县令大人是否有空能指点下官的迷津,为何要派人去查这?二人?再有,这?修堰之事,为何又不再提了?小的,还有那帮弟兄们,都等着为大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呢!”
许是被搅了清梦,也许是单纯被这?孙进的蠢样恶心坏了,那县令一个转身,从躺椅上站起来,这?回可不止是扔官袍了,连堆在椅上的官帽都被他?用来砸那孙进。
“我说话你听不懂是不是?”
这?一闹,动静大了,廊下看守的几个官差俱都低头忍笑?。他?们大抵也不只是瞧孙进被砸得东躲西跳的狼狈样,兴许还有这?县令成?日睡到日上三竿,今日终于也被“一物?降一物?”,给这?孙进治住了。
不过?两下,那县令便?站在原地,热汗连连,喘不上来气,又坐回躺椅上,冲孙进招手?。
这?回孙进再蠢也不敢近前了,只小步凑过?来一点,苦兮兮道:“小的是真?不明白,大人……”
“行。我今日就给你说个明明白白!”那县令抚着胸口,终于缓和了气息,举起一根手?指,比着那孙进,道,“其一,那两人说是来送信,你就当真?信了么?我看你还没被那个姓沈的骂够!你瞧她?那应对?,那口才,分明是个人物?,怎么可能就是那孙茂手?下一个普通的传信兵?况且送信便?送信,哪个人送信还带自家?妹子出来的,你当是游山玩水么?”
“她?们二人那架势……好像真?在游山玩水……”孙进低声说。
“——其二,你以为我叫你们去堵那个大洞,为的是什么?若是东窗事发,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但如今已被这?人撞破了,你去补还有什么用?”县令不管他?那几句咕囔,继续斥道,“若真?查出那群人,你我的性命不保是真?,可你也别把那群人当作什么善茬,事情既已被撞破,还有那么多人命丧于此。信不信若你今日拿东西去堵了,明日他?们便?能把事情嫁祸于你?此时,应当以不变应万变,反正你我不曾干亏心事,那命丧黄泉的枉死鬼又不会敲我们的门!”
那孙进被这?一番斥责,蔫了好一阵,大抵默默想了半晌才想明白。可若是说他?真?想明白了,等那县令又端端正正地躺进日光里,阖上双眼,冲他?挥手?时,他?又冒出来一句:
“那还要派人跟着那两个人吗?”
“以不变应万变,以不变应万变!”县令闭着眼,不耐烦地斥道,“这?也听不懂么?!别去!”
——
果真?,正如那店小二所?言,从客栈走两条街,过?岔路口,视野骤然宽阔起来。这?一排土房大抵真?有些时日了,眼看那墙根上还留着不少斑驳的,仿佛是在营丘堰修建之前被山洪泡过?的痕迹。日头微斜,同?城中央那条砖瓦齐整的闹市不同?,同?是一片日光,照在这?一排的老房子上,却打?出一道坑坑洼洼的影子来。
那地却也是同?样坑坑洼洼的,只比村口那条小道好上一些,一踩便?能留下不深不浅的半个印子,陈澍一面走,一面砸舌,时不时玩心大发,伸脚去把那些突起的土块给踩平了,才又快跑几步,跟上沈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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