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雪院里,江照雪看完暗卫搜集完的情报,仰头看了眼乌云。
怕是要变天了。
就是不知这一回,萧觉能否得偿所愿。
不过,只要不是萧濯,萧觉与萧朔,是谁赢都好。
阿雪,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太子妃
入秋这日,上云京下了一场大雨。
秋雨绵延不绝,就连观星台的黄金顶都在雨幕里褪了色。
甘泉宫外新栽的秋桂零落了满地的淡黄色花瓣,又被人一脚踩过,彻底融进泥泞里。
萧朔想起自己府里被强行塞进来的用来监视他的宫人,胸腔里的火气就连寒凉秋雨都浇不灭,大步走上台阶,就要推开甘泉宫的门。
“三殿下,娘娘现在在午睡,您此刻不方便——”贴身侍女连忙上前要拦,被他一把推开。
“滚开!”
萧朔推开人,继而抬脚一踹,门被粗暴地撞开。
他走到屏风外,脚步一顿。
模糊的人影在屏风另一头交缠,耳边隐隐传来不堪入耳的喘息,都在昭示着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婉儿,待那老皇帝死了,我们便能永远在一起了。”
“……”
萧朔攥紧拳头,猛然踹倒面前的屏风,与里面两双惊慌失措的眼睛对上,“你们……在做什么?!”
一个是他最敬爱的母妃,一个是自小教他习武的老师,却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做这种苟且之事!
“朔儿!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想害死母妃不成?”文贵妃匆忙穿上衣裳,眼角情动的红晕未消。
“三殿下,你莫怪你母妃,她——”禁卫军统领如以往那般开口劝阻,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我与母妃的家事,不劳你一个外人操心。”萧朔脸色尤为难看,“还不走,是想要我父皇来抓人吗?”
待人走后。
寝殿内静默许久,萧朔终于缓过神,“从何时开始的?”
文贵妃面上已经没了最初的惊慌失措,“朔儿,你也莫怪母妃,若非当初你父皇背叛誓言在先,我又如何会被他伤透了心,再说了,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
萧朔错愕睁大眼,“为了我?”
“若你有江照雪一半的聪慧,太子一半的温和知礼,我又何须与旁人虚与委蛇,不都是为了你的皇位!”文贵妃越说越觉着心酸,目光不自觉露出些失望来。
“我本是正妻,自嫁给你父皇,没有过一日不是尽心尽力,可他却为了别的女人,将我贬为侧妃!朔儿,后位与太子之位,本来就是我们的!”
“如今眼看着就要熬死他,朔儿,等他死了,这大梁江山……”
萧朔蓦地笑了一下,抬眸,眸底一片灰败,“其实在母妃心里,只是想要一个像江照雪那样能够被所有人艳羡嫉妒的孩子,能为你諵枫争回颜面,能让你做太后,至于那个人是不是我,对母妃而言,根本不重要。”
“既然如此,当初母妃又何必让二姐扮做——”
“萧朔!”文贵妃呵止了他,“当初若非我与先皇后同时怀孕,我又何必让宁儿……早知如此,我宁愿当初……”
“宁愿当初让二姐做你的儿子,便不必再生下我了对么?”
文贵妃叹了口气,“朔儿,母妃不是这个意思。”
“母妃想如何便如何吧。”萧朔平静道,“昨夜母亲送来的人我已经打发走了,以后也不必再送。”
说罢,他头也不回转身离开,就连伞都忘了拿,就兀自冲进了雨幕里。
一直走到御花园的南角处,他停下脚步,贴着墙缓缓坐在地下,眼泪混着雨水一起流下。
除了眼眶有些红,无人知晓他曾哭过。
哭着正起劲,忽而周遭的雨都被尽数挡去,一片雪白的衣角映入眼帘。
萧朔抬头,撞入一双清冷如镜的眼睛。
“三殿下,臣每次见你,你都狼狈得令人发笑。”江照雪撑着伞,淡淡道。
“要你管!”萧朔没好气道,“今日见到本皇子之事你胆敢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江照雪讥诮勾唇,并未回答,而是扭头对无杳道:“给他一把伞。”
无杳不情不愿,将手中那柄绣有梅花图案的伞斜斜靠在萧朔身侧的墙上。
江照雪没再多言,转身便要离开。
又被萧朔叫住。
“等下。”
江照雪回头,淡淡睨着他。
萧朔不自在扭过头,右手下意识蜷缩着,“谢了。”
“……”
待走出御花园,无杳终于忍不住道:“大人不是一向与三皇子不和,何必好心送他伞。”
“举手之劳,谈不上好心。”江照雪淡声道。
“哦……”无杳替他撑着伞,道,“对了,大小姐今早出门前说了,逐月节快到了,让大人今日早些回府,与她一齐做月团呢。”
提及家人,江照雪也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