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因为想起了那个早夭的孩子。
“这样啊,”隅湫叹了口气,有些惆怅,“是我与她无缘。”
昭昭沉默片刻,抬起眼:“敢问……”
妖皇却竖起手指,示意她不要说话。
隅湫放下搭在树干的手,面上又挂起温和的笑:“想问我的用意,是吗?”
昭昭垂下脑袋。
隅湫朗笑了一声:“是约定。一百年前,我和宣阳教的道士借用了封妖镜镇压凶兽朱厌,自知十死无生,而我死后,妖骨落入秘境,会引来无数觊觎。开秘境需得耗费打量灵力,封妖镜必定会被毁去,镜中耗费宣阳教数代心血镇压的恶妖将会四下逃窜,遁入凡界再度作恶。”
“便不若,将我的秘境变做他们常去的天光墟,将他们困死在这里。”
隅湫的话音是温和的,语意中却满是上位者老辣的权衡。
他道:“一百年前,我濒临死境,心中做过种种猜想,着意在秘境中留下小白兄弟和漱寒作为线索,等待有缘人再次将新生的朱厌绞杀。”
当年妖皇只是吞食了朱厌,消解他的大部分实力,却始终无法彻底让它死去。他算准了朱厌会重获新生,故而让小白等待实力强盛的凶狠之人,将他们引去祭坛。
他们觊觎妖皇的骨血,妖皇便利用他们绞杀朱厌。
似乎是一件很公平的事情。
隅湫看向昭昭:“而我也在等一个合适的人,结束这场闹剧。百年前,宣阳教教主为我算过一卦,看来我很幸运,等到了一只白泽。”
昭昭挺直了背脊,略有些警惕:“你想我做什么?”
隅湫摇头:“你随心而为便是。我这一生,为妖族、为凡界,做了太多身不由己的事情,我对不住阿襄,对不住通昊,也对不住小白和漱寒,所以,你做你该做的就好。”
隅湫又道:“但在你离开前,有件事情,你应当知道。”
琉璃色的树干上光影迭变,影像从白日转到夜间,通昊如巨塔一般的身躯从平原的浓雾里走出来,身披黑色斗篷的男人站在山岗上,冷漠地看着他的身影。
男人手中执着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夜风拂开斗篷的下摆,显露出一角蓝白色的法衣。他身形如电,不过眨眼便飞掠至通昊身旁,在这只威名赫赫数百年的大妖反应过来前,横剑划过喉头,轻易而举了结了他。
通昊捂着喉咙倒下去,他竭力抬手握住男人斗篷的下摆,狠狠往下一扯。
影玉中,显露出宋涛恩的脸。
他凝视着通昊的尸体,眼神中满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段玉螺难以置信地低呼了一声,又很快捂住唇,她颤颤巍巍地扭头去看昭昭——大师兄是个如此狠辣的伪君子,她会被吓到的吧。
然而昭昭眼眸如星,冷静得与从前判若两人。
昭昭握紧被隅湫送到手中的影玉,咬着牙扯开唇,蓦然冷笑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先放个开胃菜,掉马这种事,当然是全员掉才刺激呀~
晚上9点两章一起放,没有就是赶不出来,明天会补上
揍他(二合一))
◎把你养得又凶又爱哭◎
祭坛上, 厉渊和新生的朱厌缠斗在一起,血红色的法线光芒大盛,厉渊清晰地感知到, 朱厌的实力一招更比一招弱。
孔龄襄远远看着这一幕,双手掐诀, 妖力涌动间, 她的神识快速在法线中穿梭,找寻散落在祭坛上的妖皇之力。
容韶卿将唐挽秋安置在结界中,沉吟片刻,祭出玉骨箫加入厉渊与朱厌的战局。
三方夹击下, 本就孱弱不堪的朱厌很快便败下阵来,魍魉剑将它钉死在祭坛上,鲜血沿着碧色灵剑的剑槽缓缓滴落。空旷的石室中, 血光大作,法阵的光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从祭坛八角上亮起的四块小石子。
“阿余。”孔龄襄看着在祭坛上空由四块阵坛石拼凑而成的妖骨,泣不成声。
厉渊用魍魉剑挑起朱厌的尸体, 冥火化去它的血肉,烧毁它的骸骨, 最终凝成一枚形状奇特的珠子。
他将朱厌的遗骸收入掌心, 孔龄襄拾阶而上, 抬手轻轻触碰妖骨外那层温热的结界。
“不愧是妖后和鬼将, 朱厌这种讨厌的凶兽竟如此轻易地死在你们手中, 我还以为, 要再等两日。”少年鼓着掌缓步从萤石照亮不到的黑暗角落里走出来, 他赤着脚, 身上佩戴的银饰叮当作响, 看着祭坛上的妖骨,他勾起唇,“妖后一路风餐露宿,实在受累,妖皇殿下的骨血,我藏青山便笑纳了。”
“宵小之辈!”孔龄襄嗤笑,她提气,而后脸色骤变,她经脉中的妖力不知在何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钟辞微笑道:“妖后修为高深,我一个入道不过五十年的宵小之辈,可不敢与您硬碰碰。”
孔龄襄又惊又怒:“你做了什么!”
“傀儡虫王的尸体,遁入妖族血脉,可抑妖力。”容韶卿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