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没有找到谢浔白的身影,她不由蹙了蹙眉。
昭昭一路上都黏着谢浔白,这会怎么不在一处?
吵架了?
虞念娇难以置信。
昭昭会耍小孩子脾气,偶尔不理人倒也正常。但她实在想象不出谢浔白是怎么顶着那张一万年不动一下的脸和昭昭吵架。
哦不对,这个被药神谷弟子造谣早晚要做魔头的医修,对她家昭昭笑得可温柔可纵容了。
哎呀真是的,昭昭就算生气也不能就这么把人丢下呀,青州的时疫多亏了他的药方。昭若是是在他那里受了委屈,大可从封妖镜出去后再和他算账嘛。
虞念娇叹了口气,丢下眼巴巴的祁越泽走向昭昭。
昭昭环顾四周,发现不仅唐挽秋和容韶卿不在,连宋涛恩也不在,还有谢浔白……
秘境的天穹云雾浓黑,不见星月,他们所在的巷口了无妖踪,侧耳倾听,倒是能听见不远处的长街上,涌入大批恶妖后传来的嘈杂声响。
大红色的灯笼在风里摇晃,虞念娇拍了拍昭昭的肩膀,昭昭恍然回神,朝虞念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带着仙门弟子退入巷中。
隐匿气息的结界架了起来,昭昭凝视着结界外逐渐有妖族走动的巷子,轻轻吐出一口气,偏头问虞念娇:“怎么了?”
虞念娇一愣,神色一时有些复杂。
——昭昭长大了好多。
她按下心头的疑惑,摇了摇头。
昭昭目送一只拖着六条尾巴的狐狸从结界前走过,垂下头抠了抠手指,紧绷的思绪放松下来,一想到谢浔白踪迹全无,忍不住难过起来。
她扯了扯虞念娇的衣摆,吸了吸鼻子,略带哽咽地开口道:“师姐……”
虞念娇吓了一跳,赶忙捧起她的脸:“怎么了?”
红灯笼下,少女眼尾的红意几乎看不见,但虞念娇知道,她快哭了。
“这是怎么了,害怕?”虞念娇拍着她的背,轻声哄道,“没事,师姐在呢。”
昭昭摇了摇头,抿唇酝酿片刻,方皱着鼻子问道:“师姐,如果……是如果哦,你怀疑将来有一天会因为立场而和祁师兄为敌……也、也不是为敌,就是你发现,祁师兄会在将来对你的处境袖手旁观,你现在会怎么做?”
她问得含糊,虞念娇思索道:“你是想问我,是该及时止损,还是得过且过?”
昭昭眨了一下眼睛,迟疑着点头。
是这个意思吧。
“昭昭,”虞念娇正色,“在青州城门与你分别时,我便发现你有心事。以前无论什么事情,你都会和我说,但你方才开始遮掩起来了。”
虞念娇捏了捏昭昭的耳朵:“你不说,我便不会多问。如果真有一天,我对你的处境袖手旁观,你会现在就与我割席吗?”
昭昭一怔,慢慢垂下眼睛:“师姐,你不一样。”
知道要与宋涛恩为敌后,她便从未指望过各仙门能与她同仇敌忾,即便亲近如虞念娇。
二师姐是很强啊,却也仅仅只是在仙门年轻一辈中有些名声罢了,放在身份未明的宋涛恩眼前,连喂招都不够。
但和谢浔白一路行来,他知道她的忌惮,也似乎对修仙界暗中的涌动了如指掌,她已经……有些依赖他了,甚至许多个和他并肩的瞬间,一刹恍惚,觉得他会在将来继续这样与她共有默契。
这样的人对她、对修仙界而言都是举足轻重的存在,而她在他顺从地低头后,竟开始患得患失地猜测起将来。
她不敢赌。
厉渊蛰伏三百年,是为了重返冥界。孔龄襄入世,是为了亡夫的骨血。那谢浔白呢?他那样厉害的人,会因为什么而来到修仙界?
昭昭的手指蜷缩起来。
虞念娇握着她的手,慢慢展平她的手掌:“昭昭,凡夫俗子皆有羁绊,绝非一言不合便能断绝来往的,何况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预测。将来如何,不得而知,若祁越泽叛道,伤我至亲,我会亲手了结他,而现在,他什么都没做。”
意思是——不必顾忌将来,只管当下吗?
可阿娘说,不可结缘。
昭昭抿了抿唇,有些懊恼地揉了揉鼻子。
她心急了,怎么说也该等宣州事毕,和谢浔白谈过之后再做抉择,她就那样把人丢下,实在是太坏了!
昭昭的眼泪掉下来,她瓮声瓮气地说道:“师姐,我要去找他。”
【作者有话说】
谢浔白:等老婆哄
回来啦~调整了一下作息,周一到周五中午12点更新,晚上就不更啦,加更放在周末
妖市
◎妖族有天光墟◎
街尾的商铺上挂着成片的大红灯笼, 铺面柴门紧闭,昭昭坐在台阶上,翘起脚看幻化出来的尾巴。
粗壮的蛇尾冰凉滑腻, 昭昭好奇地将它摆过来再摆过去,委委屈屈地同一旁扶着门艰难爬行的段玉螺说道:“段师姐, 我走不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