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是软化的银蚕丝,材料算不得太罕见,难的是织工,像我那蠢闺女,教了半年都学不会,做出来的东西完全没法看……”
裴湘君还真没看出这弹性十足的黑色裤袜,竟然是江湖至宝银蚕丝做的,她用手轻轻拉了拉:
“那这东西岂不是还能防刀枪?”
“太薄了,也防不了,就是弹性好、撕不烂,文德桥有些夫人上了年纪,身段儿发福,穿这个体态会好看些。”
裴湘君听见这话,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若有所思。
王夫人虽然是个女神医,但懂得很多,察言观色还相当厉害,瞧见三娘神色,便小声道:
“怕夜大人撕不坏尴尬?”
“咦~”
裴湘君是这么想的,但哪好意思当面说出来,连忙把裤袜放下:
“这话说的,惊堂他为人正派,哪里会对这些感兴趣……”
范九娘微微摇头:“这一年来,裴姑娘和朋友,光是在我这买衣裳,都花了一万多两银子,圣上、靖王也比往年多定了不少;李相一年俸禄才三千六百两,都舍不得这么花,说夜大人要是不感兴趣,唉……”
范家铺子的衣裳,虽然尺寸不大,也没法御寒遮体,但用料名贵还是御用织工,价格高到和抢钱区别不大,甚至连梵青禾都吐槽过——这种坑死人物件,还真有冤大头买?凝儿姑娘敢这么糟蹋银子,恐怕都得被夜惊堂反过来凶一顿……
但独家垄断又拿捏住了男人的命门,卖的再贵该买还是得买,夜惊堂想集齐所有款式、花色,十个媳妇那就得集齐十套,算下来可谓天文数字,近两年确实在这上面花了不少银子。
但裴湘君在外面,显然不能说夜惊堂的喜好,对此只是岔开话题道:
“李相也喜欢这些?”
范九娘和王夫人,常年接触的都是文德桥的豪门夫人,知道的秘闻不是一般的多,但这些将相私房事,显然不能乱说,范九娘连忙道:
“举个例子罢了,李相为人清高,是当代真君子,岂会中意这些小玩意……”
裴湘君不知为何,想起了去年‘李相与角先生’的离谱传闻,不过她也不好聊当朝宰相的八卦,便岔开了话题。
三人正闲聊间,客厅外传来脚步,秀荷从外面走了进来,把写着尺寸、颜色款式的纸条,递到了三娘手里,同时凑到耳边低语。
裴湘君听到夜惊堂来了,眼神自然一喜,往外面看了看,又看了下范九娘和王夫人,欲言又止。
王夫人见此询问:“夜大人回来了?”
“是啊,刚到,嗯……”
“行了,都是从小媳妇过来了,久别胜新婚嘛,都理解,你先回去吧,我陪九娘聊这些即可。把这些拿着,回去好好试试。”
“唉~”
裴湘君颇为不好意思,但还是把新款小衣包起来,连忙起身出了范家大宅……
小家碧玉
和煦阳光洒在文德桥的白墙青瓦间,街面上随处可见走动的夫人小姐,因为都是豪门家眷,质量出奇的高,用美人如云来形容也不为过。
夜惊堂身着寻常黑袍,双臂环胸站在王家医馆附近,因为如今身份不一样,怕外面传出流言蜚语,此时只是目不斜视望着天空的流云,心头忽然觉得应该弄个墨镜,不然站在街上乱看大姑娘真不方便……
毛茸茸的鸟鸟,在脚边来回踱步,不停咕咕叽叽,以夜惊堂的理解,应该是在说——男人总是善变的,遥想去年进京,你浑身只有二两银子,还不忘给鸟鸟买只烧鸡;而如今家财万贯,却不知道带鸟鸟去吃烧鸡了……
夜惊堂倒也不是吝啬,而是鸟鸟这段时间胡吃海喝,确实有点发福。
因为特征明显,夜惊堂以前出门,还得把鸟鸟遮掩下,但如今他名气大了,学着他穿黑衣裳带只雪鹰的江湖人也多了。
其他雪鹰,翅膀上有黑色杂毛,还没啥灵性,但看起来威武。而鸟鸟出去,人家抬眼一看,第一反应就是——嘿?这厮脑子是不是有水,咋扛个雪球赶路?哦,是只大白鸡……
夜惊堂觉得鸟鸟这样挺可爱,但再胖就不行了,为此才开始督促节食多锻炼,对于鸟鸟的抱怨自然是充耳不闻。
在如此等待良久后,距离不算远的范家大宅传来了动静:
“裴小姐慢走……”
“范姑娘是在客气了,快进去吧……”
……
夜惊堂转眼打量,可见范九娘的一个闺女在门前送客。
三娘手里身着鹅黄冬裙,手里拿着个小包裹,打扮如同豪门少夫人,在客套几句后,便带着秀荷走向马车,沿途左右眺望。
夜惊堂见此从拐角走出,来到停放在街边的马车前,含笑道:
“三娘,又买了新衣裳?”
裴湘君瞧见夜惊堂,眉宇间自然满是笑意,大街上也不好太亲热,只是柔声回应:
“马上年关了,来订几件过年衣裳罢了,给你也定了一套袍子,你要不要抽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