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惊堂拿起烤好的鱼,撕下一小块喂到鸟鸟嘴里:
“睡着了。那边情况怎么样?”
“叽……”
鸟鸟表演完三口一条鱼后,汇报目标暂时没动,它回来只是蹭口热乎饭。
夜惊堂知道鸟鸟冒着大雨漫山遍野飞不容易,让鸟鸟烤火好好休息,也没催着它继续出去盯梢。
而在一人一鸟沟通之时,背后的石头上也有了不易察觉的动静。
“叽叽……”
鸟儿的啼鸣从不远处传来,璇玑真人手指动了动,继而昏沉沉的头脑就逐渐恢复,身体从未有过的疲乏感传来,让她心底出现了几分茫然。
又喝多了吗……
不对,不是喝多……
中了淫煌香,不想自己动手,准备自己扛过去……
扛到一半,夜惊堂忽然跑来了,最后被他顺水推舟……
不对,他好像没顺水推舟,是我把人家摁着蹭……
“……”
璇玑真人意识到自己好像干了件很丢人的事情,睁开眼眸,澄澈眼底闪过了一瞬尴尬,余光瞄去——夜惊堂竟然没走,还坐在旁边等着……
他等着作甚?
那只大白鸟怎么也在,哦……人是它叫来的!
早知道不喂你鱼了,这不恩将仇报吗……
鸟鸟蹲在火堆旁吃鱼,发现背后的妖女姐姐转头,就抬起翅膀打招呼。
夜惊堂见此也回过头来,发现璇玑真人神色如常起身揉了揉额头,就抬手示意:
“去继续盯着。”
“叽。”
鸟鸟得令之后,就掉头飞向山林,临行前还和璇玑真人打了个招呼。
但璇玑真人没搭理,让鸟鸟十分失望,觉得这姐姐似乎莫得良心。
夜惊堂目送鸟鸟远去后,回头看向璇玑真人,见其拔出了合欢剑,眼神不由一僵:
“水儿姑娘,你……”
嚓~
璇玑真人挽了个剑花,收剑入鞘,而后晃晃悠悠走到篝火跟前坐下,拿过夜惊堂烤了半天的小鱼:
“夜公子,你怎么在这儿?刚才中了点毒,不小心喝大了,头疼,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可不觉得璇玑真人这道行,会想不起刚刚发生了什么。但他也不好旧事重提,只是含笑道:
“嗯……刚才鸟鸟路过,发现你在这里发酒疯,让我过来看看。”
“是吗?”
璇玑真人自然而然撕了块鱼肉,放进红唇之间,询问道:
“我喝醉了喜欢发酒疯,没吓到公子吧?”
夜惊堂说实话被吓的不轻,毕竟眼前这位可是‘帝师’,笨笨的亲师父。
“还好,无非拉拉扯扯了几下。水儿姑娘身体没异样吧?”
璇玑真人感觉其实很不错,神清气爽的,但想到这感觉的缘由,她就舒坦不起来,柔声一叹:
“无妨,休息几天就好。劳烦公子照料半晚上,总得答谢一声……”
“不必!”
夜惊堂抬起手来,认真道:
“先不说水儿姑娘身份非同小可,就算是寻常人,我身为吃皇粮的差人,荒郊野外遇见有人遇险,也得施以援手,若是索要答谢,那不成收受贿赂了。”
璇玑真人眸子眨了眨:“夜公子知道我的身份,只要我给你美言一句,你来日在官场飞黄腾达……”
夜惊堂都‘如朕亲临’了,再乱抱大腿,可就不是起飞,而是被打断腿了,他认真道:
“我当捕快靠的是真本事,裙带关系这事儿,我做不来。我还有公务在身,水儿姑娘若是没大碍,我就先走了。”
璇玑真人本来想给点灭口费,瞧见夜惊堂这避之如虎的模样,倒是有点茫然了,斟酌稍许后,微笑道:
“夜公子不介意就好。我也没事了,得尽快折返,往后的路,公子自己珍重。”
夜惊堂点了点头,正欲起身,想想又询问道:
“水儿姑娘刚才莫非又遇到一条百年老蛟,提剑斩之受了伤?”
璇玑真人摇了摇头:“遇到个高手罢了,心肠不坏,只是在追踪邬王麾下的一名药师的下落,找一张丹方。此事和你没关系,你也追不上她,当其不存在即可。”
夜惊堂感觉能把璇玑真人折腾成这样的人,应该不是泛泛之辈,当下还是把此事记在心里,拱手告辞。
璇玑真人坐在原地吃着烤鱼,目光恬淡送夜惊堂远去,直至夜惊动的身影消失,脸颊上才显出一抹愁容。
如果只是江湖交际还好,一句‘江湖路远,有缘再见’,而后就能躲个好多年,等下次碰上,估计双方都把这事儿忘之脑后了。
但偏偏这小子是黑衙的人,她一入京,少不了以‘帝师’的身份正面撞上,到时候那处境……
别说顶尖高手了,估计连位高权重的架子估计都摆不起来。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