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钰龙张了张嘴,硬把异口同声的话语憋了回去。
毕竟他确认面前的女子是蟾宫神女,正儿八经的前朝余孽,坚持造反六十年不改初心,比他们这群白手套黑多了。
说平天教通知官兵过来把他们一锅端,这不损人不利己吗?
但他们自己更不可能叫官兵过来围剿,平天教这俩刚来,官兵后脚就到,就算不是平天教通风报信,也可能是平天教引来了官兵。
白司命三人脸色不停变幻,眼底明显有戒备敌意。
夜惊堂也搞不懂官府怎么杀过来了,黑帮谈合作出现这种情况,事情大概率黄了。
好在他压根也没想合作,确定有雪湖花替代品,接下来只需要咬死面前这三人,能活捉就严刑逼供,抓不住就设法跟踪即可。
不过现在打起来,是被整个衔月楼重重包围,风险太大,还是得撤出衔月巷与三娘汇合。
夜惊堂当下还是装作平天教反贼的模样,手握刀柄道:
“此地有诈,夫人快走!”
骆凝反应丝毫不慢,迅速往门外退去,还怒声说了句:
“没有我平天教,我看尔等如何逃出生天!”
邬王已经走投无路,白司命听见此言顿时心急,不太想放弃眼前这唯二的救命稻草。
但除开这找上门的两人,他想不出还有谁能走漏消息,让官府来抄衔月楼的老巢。
白司命稍作迟疑,咬了咬牙道:“今日出了岔子,此事日后再议。两位珍重,某等也得先行脱身,不送。”
夜惊堂怒视三人,小心翼翼退出正堂,而后就飞身而起跃上房舍。
官兵已经杀到镇外,白司命等人不敢怠慢,当即让黄钰龙等人火速收拾东西准备逃遁。
而同一时刻,白粟镇外的一座山岭上方。
头戴斗笠的截云宫陆风,站在山巅之上,望着从官道上疾驰而来的轻骑,眼底闪过讥讽。
“区区平天教,也想在燕王手中虎口夺食,哼……”
眼见镇子里的人开始四散飞逃,陆风淡淡哼了一声,转身隐入了夜幕……
索命阎罗
轰隆隆——
轰鸣马蹄声响彻原野。
千余身着轻甲的骑兵,从建阳城方向飞驰而来,前方三百骑手持丈二马枪,后方则是弓弩刀盾兵。
白粟镇上多是南来北往的江湖人,功夫底子皆不差;但军队也是武行,不是不练功夫,教授武艺的多还是出自江湖门派的名师,武学传承比大半江湖杂鱼还正统。
寻常军卒单打独斗,可能不是江湖人的对手,但千人身披铠甲,手持强弓劲弩摆开阵势,江湖人集群硬冲,可能还没跑到跟前就得死七八成。
为此在兵锋出现的一瞬间,白粟镇上就直接炸锅,无数江湖武夫各显神通,开始朝四面八方的山野逃遁。
而衔月楼的门徒不清楚局势,不敢擅自离开驻地,也不敢冒然攻击过来的军队,只能藏着兵刃,如临大敌站在镇子外围等待号令。
夜惊堂带着骆凝离开衔月巷,确定没有被跟踪后,迅速来到一处巷道。
三娘发现情况不对,已经牵着马在巷子里接应,见两人回来,连忙询问:
“官兵怎么来了?”
“不知道。”
夜惊堂来到马匹跟前,迅速扯掉身上的衣袍,披上黑衙捕快的袍子,以免被官兵当成贼子误伤:
“邬王的亲信已经冒头,让鸟鸟去追了,衔月楼杂鱼让官兵处理,我们去追白司命。”
两个女子见此不再多言,披上了准好的黑绿色袍子,头戴斗笠打扮成黑衙捕快,翻身上马跟着夜惊堂冲出巷道,往镇子后方杀去。
镇子上已经一团乱麻,到处都是往家里奔跑的平民和夺路而逃的江湖人。衔月巷那边明显能看到不少人从建筑上方飞跃而出,朝着镇子后方的山岭遁去。
夜惊堂提着长枪飞马疾驰,刚跑出不过半条街,就瞧见前方的十字路口,涌出大队轻骑,前方是一匹烈马,坐着个身披带红色披风的武官。
后方轻骑手持强弓,瞧见亮兵器的江湖人,不由分说就是一窝箭雨,沿途大喝:
“都给老子趴下!擅动者格杀勿论!”
夜惊堂和裴湘君提着长枪,从侧面街道上飞驰冲来,声势肯定不小。
自街口冲过的百余轻骑,见状当即调转马首,朝夜惊堂这边冲来。眼见三人气势不俗像个高手,还不听命老实下马趴在地上,距离尚有百步,数十名轻骑当即就开弓搭箭。
夜惊堂穿着黑衙的袍子,见对方眼力这么差,只能取出腰牌高声大喊:
“黑衙奉靖王之命追查邬王余孽,住手!”
冲过来的数十名轻骑,听见言语,才辨认出夜惊堂穿的是捕快的袍子,当即又收起了弓箭。
而街口的武官,见此则掉转马首,跑到几十步开外,确定是黑衙的牌子后,遥遥开口:
“刚刚接到不明线报,邬王麾下门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