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两兄弟,单论个人武艺,在江湖上算不得顶尖;但就和‘六煞’一样,两人联手合击,彼此长短互补、配合无间、攻守兼备,不是硬实力差距大到一定地步,根本就奈何不了。
王二大口吃着酒肉,见兄长犹豫,又道:
“这银子给的是多,但要杀的人,没一个是善茬。黑衙的人自不用说,杀了就得远遁北梁,叶四郎则是红花楼的命根子,若是杀了消息走漏出去,红花楼就算没人手,光靠财力硬砸,也能砸出个十大宗师围剿咱们王氏双雄……”
“人死如灯灭,只要得手,红花楼只会想怎么应对当前局面,而不是倾家荡产报血仇……”
王承景端起酒碗,左右打量,见无人旁听,才继续道:
“就比如周家那公子,杀父之仇摆在面前,找到我等后,第一个想的还是解决红花楼的麻烦。杀了黑衙的夜惊堂,周英只能报仇雪恨,毫无益处;而杀了叶四郎摁死红花楼,周英就能靠这功绩,拿回少当家的的位置。在偌大家业面前,死个爹算什么……”
王二放下酒碗,抹了抹嘴:“也不能这么说,周英算得上孝子,让咱们有机会杀谁就杀谁,全杀给双份钱。京城比较近,咱们先去试试夜惊堂这硬茬……”
王承景摇了摇头:“黑衙的人被杀,云州肯定是天罗地网搜捕凶手,风险太大。先去抱元门蹲叶四郎,周家说叶四郎近期大概率会过去,若是错过,以后就不好找了。”
王二点了点头,抹了把脑袋上的汗水,若有所思道:
“得了这么个好苗子,红花楼不可能没半点提防,这事儿说起了风险也大。咱们能不能用驱虎吞狼之计,借刀杀人?”
“哦?”
“就是这样,咱们把叶四郎可能去抱元门的消息,送给黑衙的夜惊堂,让这两人自相残杀……”
王承景直接无语:“红花楼做的是船帮正经生意,黑衙巴不得帮忙平事儿,问红花楼要好处费。你以为红财神隐姓埋名,是怕被官府抓?人家是怕被官府吃拿卡要……”
“哦,是嘛……我还有一计……”
“吃你的饭!”
……
坐怀不乱夜惊堂
云州西北,三河镇。
银月如弯钩,清冷月色洒在灯火稀疏的小镇上,客栈发黄的幡子,在灯笼旁无声摇晃。
叮铃……叮铃……
马铃铛的轻响声中,一匹马从镇子口进入,停在了客栈门前,马上是一男一女。
长途奔波下来,人困鸟乏,骆凝从马背上跃下,也没说话,直接进入了客栈。
夜惊堂翻身下马,把马侧的黑麟枪取下来,缰绳交给了店小二,在马前揉了揉老腰。
揉腰倒不是因为骑马赶路累,而是被掐的有点疼。
云泽两州都是大平原,出了京城就是一望无际的田野,风景是有,但一模一样,着实没啥看头。
夜惊堂骑马看路,倒是不困,但骆女侠坐在后面无事可做,跑着跑着就有点打瞌睡,中途靠在了他背上,为了不掉下去,手还是环住了他的腰。
夜惊堂一寻思,这‘坡’不是来了吗,闲着无聊的情况下,顺手摸副驾驶。然后就把骆女侠摸醒了,对着腰眼就是一通猛拧,一路都没搭理他。
夜惊堂提着长枪进入客栈,可见骆女侠已经上了楼。
三河镇是梁州入京、云州北上的主要通道,夜惊堂四月份进京时还来过一次,也住着这家老客栈。
晚上客栈没啥人,上了年纪的老掌柜,在柜台里打着算盘。
因为夜惊堂上次过来,拖家带口几十号人,给人留下的影响必然深,老掌柜瞧见就开口打招呼:
“看客官这打扮,去京城一趟是发迹了。我就说客官这一表人才,不是池中物。”
夜惊堂来到柜台之前,从怀里取出身份证明:
“掌柜倒是好记性。在京城谋了点活计,混的是还不错。”
随口瞎扯两句,交了押金后,夜惊堂就去后院打来热水,来到了二楼房间里。
客栈的房间颇为宽敞,各色家具齐全,不过床显然只有一张。
骆凝行走江湖的经验丰富,检查过桌椅门窗,确定没异样后,又取出携带的干净床单,铺在了客栈的床铺上。
夜惊堂提着热水用推开门,正好瞧见亭亭玉立的骆女侠,在床前摆正床铺上的枕头,俯身的姿势,致使腰后青裙绷紧……好圆的月亮!
骆凝有所察觉,猛然直起身,回过头来,眼神微冷。
夜惊堂神色如常,提着热水进屋,倒在屏风后的浴桶里:
“天气太热出了一身汗,洗个澡再睡吧。”
骆凝知道夜惊堂刚才在看什么,想说夜惊堂两句,但最终还是算了,来的跟前提水桶:
“你先洗吧,我待会自己去打水。”
“出门在外的,我一个男人,让女眷去打水,还不得被掌柜的笑话。你洗吧,要不要我出去?”
骆凝见小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