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嫡子的周英,虽然没被剥夺继承权,但如今水云剑潭当家的是老三周怀义。
偌大家业摆在面前,周怀义再重兄弟情义,也不可能把周英这侄子当亲儿子看。
杀父之仇在前,失去继承权之仇在后,周家想要息事宁人,但周英如何咽的下这口恶气,依旧在暗中运转,想要血债血偿。
轩辕鸿志如同慈睦长者,在游船飞檐下收起雨伞,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递给周英:
“周贤侄节哀。凶手查到了,周大哥是被京城一个叫夜惊堂的黑衙帮役所杀,伯父只能帮到这里,剩下的得看你自己。”
周英拿起纸条,仔细打量上面的内容:
“夜惊堂……此人和靖王是什么关系?”
“是新入黑衙的总捕,可能是以后的‘第七煞’,不知师承何人,但绝不容小觑。”
周英听到是‘六煞’类似的人物,面露难色,想了想又恭敬道:
“二叔是当代剑圣,朝廷强词夺理逼迫周家认罪,实在不好明面动手,此事只能借助外力。不知轩辕伯父,能不能……”
轩辕鸿志脸色微沉,颇为不喜:
“怀礼是我至交兄长,私下帮你查此事,已经是犯了朝廷的忌讳,周贤侄莫不是还想把君山台也拉下水?”
周英并不傻,从不认为轩辕鸿志真把他爹当兄弟,听见此言,直接道:
“只要轩辕伯父能助我一臂之力,帮我联系几个信得过的高手,侄儿必然重谢。”
周英说着,回到游船里,双手捧着一把白鞘长剑出来:
“此剑名为‘灵机’,为家父十年前侥幸所得,一直未曾对外人展示过。常言宝剑赠英雄,今日便赠与伯父……”
轩辕鸿志瞧见这把位列十大名剑之一的剑道至宝,眼底闪过讶色,接过来打量:
“千鹤山庄的少主,十年前来泽州登门问剑,返程时,死于江湖悍匪之手……”
周英微微抬手:“此事与家父无关,家父在黑市购得,怕被误会,才一直未曾示人。”
轩辕朝心知肚明,打量宝剑片刻,提在了手中,轻叹道:
“也罢。燕州的王承景兄弟俩人,近日在泽州行走,我帮你牵线搭桥联系,只要价码给够,敢接下此事。伯父只能帮你到这里,剩下的就得靠你自己了。”
“谢伯父。”
周英连忙拱手一礼……
……
云安城。
院门外小雨如酥,雨珠顺着伞骨滑落,在面前形成了雨帘。
鸟鸟蹲在肩膀,伸出翅膀,碰了下雨帘,结果弄湿了翅膀毛毛,很不开心,又在堂堂袍子上擦了擦。
?
负手而立的夜惊堂,揉了揉下鸟鸟的脑壳,看了眼背后的小院。
因为下雨,院子里有些许积水。
正屋的门开着,小云璃生无可恋的坐在桌子前,面前摆着书本和笔墨纸砚。
身着青色夏裙的骆女侠,如严厉妈妈般坐在书桌前,指示意书上的文章:
“从这里开始,抄到这一页,抄完才能出去玩。回来要是看到你没写……”
“唉,知道啦……”
夜惊堂瞧见此景,倒也没有幸灾乐祸,只是爱莫能助在门外等待。
片刻后,骆凝安排完作业,撑开油纸伞走出门,也没看夜惊堂,直接走向巷口。
夜惊堂对此丝毫不意外,毕竟他确实犯了点小错误。
昨晚骆女侠主动钻进被窝,他误判了态度,‘借坡就上凝’的老毛病又犯了。
骆女侠起身探出幔帐去点灯的时候,他也不知怎么想的,心中一飘,就在面前的大月亮上拍了一下。
啪~
波纹颤颤~
然后幔帐间就陷入了死寂。
他说打蚊子,骆女侠肯定不信,觉得受到了莫大的冒犯欺辱,当场就是一顿拾掇,而后就不搭理他了。
眼见有了独处的空间,夜惊堂撑着伞走到跟前,安慰道:
“昨晚我真不是打你,只是摸的比较重……”
骆凝脸色冷若冰霜,眼底带着三分杀气:
“你还说没打我?你这小贼就是没良心,我真是失心疯,才会想着帮你,以后你自己想办法调理身体,这事儿我不管了。”
夜惊堂怎么舍得打媳妇,昨天只是情不自禁拍了下,当下也不好解释,轻声道:
“好啦,不说这个了。下次我……”
“没有下次!”
骆凝眼神决然:“我现在就带你去王家医馆,给你开几服药,你以后喝药调理身体……”
夜惊堂一愣:“喝药也能调理?”
“……”
骆凝正想点头,忽然觉得不对——对呀,火气重罢了,喝点清热去火的药,不是一样的效果,我上次都想到了,怎么就……
夜惊堂从骆女侠的神色变化上,意识到了问题,怕骆女侠真打定主意,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