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姿容明艳到惊心动魄,但久居高位的威仪气质,配上鹤立鸡群的身段儿,看起来就像个冷酷无情的顶尖高手。
夜惊堂在车窗旁正座,脸色一如既往的冷峻不凡,心底却有点飘——他常年习武,眼力毒辣,刚才程宝额头出现的裂纹,绝非幻觉。夯实皮骨的横练功夫,练好了能像佘龙一样刀枪不入,但皮肤被打破,绝不可能出现冰面被打碎时一样的蛛网纹路,这里面绝对有古怪……
东方离人打量夜惊堂砸破皮的右手,从身侧取来红木质地的小药箱,放在了小案上:
“自己治伤。”
夜惊堂好久不见笨笨,说起来还有真有点想念,但一看到真人,脑子里不免就回想起上月在灿阳池,那终生难忘的……
夜惊堂迅速扫开杂念,往前坐了些,打开小药箱,却见里面一堆瓶瓶罐罐,拿起来打开闻了闻……这啥?
这也不能怪夜惊堂孤陋寡闻,女王爷随身的急救药物,无一不是名家出手的疗伤神药,市面上就不可能见到。
东方离人见夜惊堂面露疑惑,暗暗摇头,往跟前坐了些,拿起一个红色瓷瓶,取来茶盘当洗具:
“笨手笨脚……手伸出来。”
夜惊堂手就破了点皮,完全没必要上药,不过女王爷这么贴心,他还是把手放在了茶盘上:
“这是什么药?疼不疼?”
“不疼。”
“哦……嗯——?!”
红色瓷瓶打开,茶褐色药酒倾倒在右手背上,冲掉了血迹和些许污迹。
夜惊堂儒雅随和的微笑消失不见,冷峻双眸瞪大了几分,硬没把手抽开,尽力心平气和:
“殿下平时……也这么用药酒?”
东方离人慢条斯理冲洗破皮的手背:
“医女给本王处理伤处,会先封住穴道。很疼吗?”
“殿下怎么不给我封住穴道?”
“你自己不会?”
夜惊堂微微摊开左手:“人无完人,我也不是全知全能。”
东方离人少有看到夜惊堂对武艺不精通的样子,摆出高人姿态,抬指戳向夜惊堂胸口。
咚~
夜惊堂四肢瞬间麻痹,痛感是消失了,但身体也直挺挺往前倒去。这次脸上不是小西瓜、胖头龙,而是结结实实的红木茶案:
“诶诶?!”
东方离人也没管杀不管埋,抬手扶住夜惊堂肩膀,把他推到在榻上,继续处理右手。
夜惊堂瘫在榻上,感觉和上次被骆凝点差不多,连手法都大同小异,疑惑道:
“这招叫什么?”
“沾云十四手,玉虚山璇玑真人独创的招式。”
夜惊堂心底颇为意外,但是不好明说——这不小西瓜的招式吗,你俩同一个师父教的?
东方离人冲洗完伤处后,以药棉擦拭破皮的右手,不悦道:
“你不是通大魏律法吗?可知当街私斗,该当何罪?”
“当场被逮住,拘役十五天,罚款五千文。没被逮住,民不举官不究,程老二不会去衙门告我。”
?
东方离人动作一顿:“为何?”
“他知道我在黑衙有关系,为防事情扩大,不会惊动朝中的靠山,肯定用江湖规矩解决,叫他哥来打我一顿。”
东方离人坐直些许:“说了半天,还不是本王在给你撑腰?”
夜惊堂笑道:“他告我,我以红花楼的身份去铁佛岭坐坐,他会自己撤诉。”
“……”
东方离人哑口无言,缓缓点头:
“厉害呀,黑白两道通吃。你知不知道本王是干什么的?”
“管束江湖。我生来就是江湖人,碰巧遇上也没办法。红花楼没作奸犯科,正儿八经的船帮……”
东方离人淡淡哼了声:“本王要治江湖人,还需要理由?红花楼可是土财主,本王帮他们平事儿,见面礼得有吧?”
“有。”
夜惊堂见肢体稍微缓和,又慢慢坐起来:“殿下习武天赋不错,体格修长适合练枪,红花楼让我把霸王枪教给殿下,当做见面礼。”
红花楼这么识时务,东方离人还真不好狮子大开口,点头道:
“算他们聪明。你不是想给本王办事儿将功补过吗……”
夜惊堂略显疑惑:“补什么过?”
东方离人眨了眨眸子,银光闪闪的胖头龙,肉眼可见的臌胀了几分。
夜惊堂抬手:“明白了,洗澡的事儿。不过我和红花楼是一清如水的关系,不会当楼主,殿下想霸占家产……”
啪——
东方离人没想到夜惊堂能把话说这么直白,轻拍桌案:
“你什么意思,本王像是缺家产的人?”
“不像,我随口说说罢了。嗯……殿下是什么意思?”
东方离人意思是想让夜惊堂拿到红花楼的主动权,但被说的不好开口了,就随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