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止,咳出一口血水,声音都发不出来,眼神惊悚,浑身颤栗,用力推着几乎踩进胸腔的靴子。
夜惊堂低头与其对视,直至其脸色发紫,眼神涣散,再踩就该憋死了,才略微收力。
“呃——咳咳咳……”
夜惊堂收起脚,以免血沫溅在靴子上: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程松捂着胸口不停闷咳,没敢说话,用力点头。
夜惊堂没有多说,撑着伞转身离去。
裴洛眼神呆滞,发现夜惊堂走了,可能是怕被赌坊的打手打死,连忙追上了夜惊堂:
“你疯了不成?君子动口不动手……”
夜惊堂走出一截,才偏头看向裴洛:
“你不是让我别说话吗。”
“我……”
裴洛都惊呆了:“我让你别说话,你就直接打呀?!你……程二爷可是西市的大人物,手底下几百号打手,走走,我带你去官府自首,躲进牢房再赔一笔银子,这事儿说不定能过去……诶,你去哪儿?”
“去找程二爷谈生意。”
“啊?!你把人儿子打成这样,现在去谈生意,人家铁定揍你一顿……别别别,听老弟一句劝,京城办事儿讲规矩,你这么乱来,三姑知道肯定把你吊起来打,我可不敢给你说好话……”
……
铁头娃
西市,翠微阁。
在梧桐街出事儿的同时,翠微阁正关起大门,附近几片街区的地头蛇同坐一堂,商量着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儿。
上月京兆府特批,翻修重建染坊街,事情外包给了天水桥的豪商裴家。
染坊街占地挺大,重整下来少说百十间铺面,从翻修房舍、拉商户,到后续维护街道,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西市的程宝程二爷,在云安城辈分颇高,今天便坐在主位,和几个相熟头目,聊着此事:
“京城没人拿事儿的街巷挺多,但天水桥一个杂货街,就靠银子堆出来的那点关系,口气硬到这一步,属实给看不要脸……”
程二爷年纪约莫五十上下,光头圆脸带着几分匪气,不过穿着颇为正式,像个员外郎。
在坐其他五人,也差不多打扮,但有一人较为特殊。
江安码头的杨冠,上个月差点被夜惊堂打死,已经长了记性,最近非常老实。
但因为和裴家有过冲突,算是和裴家‘打过交道’的人物,被几个城里的老大给请了过来,当幕僚出主意。
杨冠胳膊挨了两刀,伤筋动骨还没好透,此时左右手都打着绷带挂在脖子上,茶都喝不了,脸色很难看:
“程二爷,染坊街的事儿,杨某觉得还是不掺和的好。您让人打了天水桥的人,杨某觉得还是快登门道歉,给人送点医药费过去。天水桥的夜大少,武艺相当霸道,脾气比武艺更霸道,而且和黑衙走得近,不好惹。”
听见这怂包话语,坐在旁边的一个老者,端着茶杯嗤笑:
“再霸道,能有程二爷的拳头霸道?论关系,程二爷可是当朝工部侍郎的大舅子,还帮李相的三房夫人,打理着几家店面,这关系不霸道?”
坐在对面的一人道:“咱们是生意人,又不是断裴家财路。都在京城混迹,官府开了口,他家吃大头,杂活儿交给我等,理所当然……”
吱——
正说话间,大门被推开。
外面的横风大雨,霎时间卷入酒楼,吹起了在做几人的衣袍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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