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堂哥哥是男人,又得出门办事儿,你多吃点才是。师娘的手艺如何呀?”
“美极了。”
夜惊堂面不改色,咬牙生吞。
……
一家三口就这么吃着家常便饭,气氛颇为温馨。
骆凝吃饭都比较仙儿,口味清淡,不爱油腥,只是吃着清炒的小菜。
见夜惊堂和折云璃,一副‘兄友妹恭’的亲密模样,她心里还挺不悦。
但两个人互相夹菜,吃着吃着都不说话了,只是闷头喝酒,终是让骆凝察觉了不对。
骆凝拿起筷子尝了尝小炒肉,脸儿顿时变色,还以为谁在菜里投了毒,继而就恼火道:
“这么咸……难吃你们不会说?还硬吃!”
夜惊堂笑了两声,抬手示意:
“莫斯莫斯……咳咳……”
“好奇呢……”
折云璃终于憋不出了,起身去拿茶壶,对着嘴灌:
“吨吨吨……”
?!
骆凝瞪着两个神经病,看模样是想笑,但硬是憋住了,轻拍桌子,起身出了门,把在门外探头看戏的鸟鸟,抱起来就是一顿训:
“你怎么回事?”
“叽……”
三娘,你……
另一侧,裴湘君给夜惊堂放了几天假的同时,便开始筹备让夜惊堂‘认祖归祠’的各项事物。
红花楼规模庞大,分舵遍布天南海北,最初是多家船帮结盟而成的组织,裴家担任话事人,演变为‘红花楼’后,裴家所在的分支被称为‘青龙堂’。
京城是整个大魏贸易来往的核心,红花楼在京城不能没人坐镇,为此开国时,裴家就顺势把青龙堂迁到了京城。
不过裴家作为江湖世家,扎根天子脚下,也不敢以江湖身份招摇过市,一直都是隐于市井,暗中调度。
中午时分,裴家大宅的客厅里,三位远道而来的香主,在席间就坐,两男一女。
男的是两位老者,名为李三问、王仁,女的则是黄烛夫人,皆是青龙堂的香主。
裴湘君和大伯母张夫人在中堂下就坐,听着黄烛夫人的抱怨:
“周家来码头抢生意也罢,抱元门这种二流角色,也想着分一杯羹,若不是顾全大局,我非得亲自去抱元山讲讲道理……”
香主李三问年纪最大,目前是青龙堂资历最老的‘叔父’,连裴湘君都得尊称长辈,此时端着茶杯,摇头道:
“李混元一手‘抱元劲’出神入化,在整个云州也是有名有姓的宗师,你一个小香主,拿什么和人讲道理?”
此言听起来是说黄烛夫人不知天高地厚,但话里的意思,是对裴湘君镇不住江湖人感到不满。
黄烛夫人还嘴道:“我生意被抢了,我还不能说说?你是家里老人,这种事儿该你出面,结果你不出头也罢,还坐在这里冷嘲热讽……”
啪——
李三问一拍桌子。
裴湘君抬手制止两人争吵:
“别吵了。这次把你们叫过来,是给你们介绍个人。远峰留下了个义子,叫夜惊堂,前几日来了京城,人不错……”
“夜惊堂今年多大?”
“十八,有些年轻……”
李三问脾气比较直,直接道:
“十八岁连底子都没打好,能干什么?楼主兴师动众把在外香主全叫回来,莫不是准备撂挑子,随便找个裴家人顶上?若真如此,还不如让裴洛来当楼主……”
张夫人不满道:“洛儿不是江湖人,就不该让他知道江湖事。再者就洛儿那游手好闲的性子,你让他知道家里有这么多钱还得了?他明天就能把白马书院买下来自己当夫子……”
裴湘君知道几位香主信不过年轻人,又开口道:
“惊堂年纪虽小,但为人处世有章法,武艺不算高,但也称得上一流高手,具体的,你们见到就知道了,绝不会失望。”
三位香主听见这话,面色郑重。
市井传言中的江湖事,起手就是宗师八大魁,一二流高手都有点上不得台面,但实情绝非如此。
红花楼这么大体量,被外人尊为宗师也就三人;强到佘龙、伤渐离这种地步,也是‘宗师之耻’,一流高手门槛有多高可想而知。
王仁眼神略显质疑,不过没见着人,也不好反驳,就点头道:
“楼主既然如此看好,待会众香主到齐,就把人领来让我等见见,若真如楼主所言,对我青龙堂乃至红花楼来说,都是一件幸事儿。”
李三问琢磨了下:“楼主把我们都叫来,莫不是准备直接立夜惊堂为少主?”
“我确有此意。”
“这如何使得?如今红花楼内忧外患皆在,白虎堂可盯着掌舵的职位,楼主一旦立下少主,又没法服众……”
裴湘君严肃道:“我能做出这决定,心中便有把握。只要你们见过惊堂,就不会觉得我操之过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