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摊主伸出手来,“一个铜板。”
他苦笑道:“对不住,我出门太急了,没带银钱,包子先不要了。”
“没钱还吃包子!”摊主挥手驱赶,“穿得人五人六的,原来是个穷光蛋啊!”他啐了一口唾沫,“一个包子都没卖出去,真他妈晦气。”
“我要两个。”夏惊秋身旁多出一只纤长的玉手来,“连这位小郎君的一起付了。”
“多谢,多谢!”
包子递到面前,那人开口道:“饿了吧,不必客气。”
“多谢这位娘子,您府邸在何处,一会儿我差人上门还您包子钱。”夏惊秋双手接过包子,打量着眼前这位戴着帷帽的女子。
“一个铜板,少卿不必客气。”
夏惊秋微微蹙眉,顿时警觉起来:“娘子认识我?”
“夏惊秋,夏少卿。”女子欠身道,“我家夫人,还请少卿移步。”
女子将夏惊秋引到一处小院,她指了指里头:“夫人在里面。”
“我独自进去?”
“夫人有要紧的话要和郎君说,旁人听不得。”说罢,女子便退回了外院。
这一方小院并不大,院中凉亭里正端坐着一名身形纤弱的女子,她头顶帷帽,身上的衣物轻若蝉翼,见着夏惊秋便起身行礼。
“许久不见,夏少卿。”
“许久不见?”未知全貌,夏惊秋不敢上前,“我们见过?”
“很久之前见过。”
“夫人,怎么称呼?”夏惊秋拱手道。
“妾身贱名,恐污尊耳。夫家姓周,妾身又年长少卿几岁,少卿唤我一句周家娘子吧。”
夏惊秋思忖许久,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何曾认识过什么周家:“周娘子知道夏某的年岁?”
“二十有五。”周娘子回答的笃定。
夏惊秋四下张望,确定了这院子里不再有旁人:“瞧周娘子的打扮谈吐,也是受过礼教的,私会外男是不是于理不合?”
“若非情急,妾身也不敢如此造次。”周娘子上前半步,扑通一身跪在地上:“求求少卿,救救三娘吧。”
娄简趁着许一旬出门去寻夏念禾,随便唤了车马,独自拄拐出了门。站在城南书阁门前时,亵衣上已经染了一层薄汗。
“这位郎君,请问您找谁?”约莫着十二三岁大的书童上前行礼问。
“请问魏补阙在吗?”
书童面露难色:“在是在,不过魏补阙看书不喜欢任何人打扰。要不小的去通传一声?”
“劳烦了。”
书童匆匆上楼,一溜烟便没了影。娄简寻了一处案几踉踉跄跄地坐下,碰响了几只茶盏,与书阁不符的杂音扰了清净,周围学子的视线纷纷落到娄简身上。她不好意思地点头致歉了一番,抬头便瞧见书阁中的藻井瞧不清纹路,粗略算来,至少有十数层。
“又是一个想走捷径的。”耳边传来一个嘲讽的声音,“这个月都第八个了。”
“眼看着便要春考了,这不是得上赶着巴结魏补阙嘛。”
“魏补阙乃天下读书人之表率,才不会搭理他们这种人呢。”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起劲。
“诶,郎君,不如早些回去洗洗睡吧,你是见不到魏补阙的。”身后一人拍了拍娄简的肩头。
“为何?”话音未落,只听见书童的脚步越来越响。
“郎君,魏补阙说,天凉,请回。”
四下里,笑声一拥而起。方才背后的学子带着嘲讽的笑声道:“先不说魏补阙愿不愿意见你,就你这模样要爬到阁顶怕是半条命都没了吧。我劝你啊,别想着巴结主考官,回去好好念书才是正道。”
“郎君,各位郎君说得没错,即便是补阙大人愿意见您,您也上不去啊。”书童宽劝道。
娄简拱手再拜:“小郎君,烦请再通传一声,就说在下为书信而来,今日一定要见到魏补阙,他若不见,我便一直等着。”
书童见娄简意志坚定,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叹了一口气:“郎君稍等。”
“即便是有人替你写了书信引荐也无用。”
“倔驴一头,自讨苦吃。”
“诶,诸位,我们不如打个赌,就赌他今日能不能见到魏补阙。”
“我赌一钱。”
“我赌五十文。”
“我赌七十文!”拿娄简取乐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赌,各位的前程。”娄简半眯着眼睛,看似漫不经心的话,戳人脊骨。顿时,阁内鸦雀无声。
“前程?你一个瘸子和我们谈前程?”
“若是大烈未来的官吏都如在座各位这般嘴脸,那这朝堂岂不是惹天下人笑话?在下觉得诸位即便在此处将书读烂了也是无用,又何来前程呢?”
一人拍案而起:“这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把他轰出去。”
四下众人也跟着起身:“说得对,和一个瘸子废什么话!轰出去轰出去!”斯